2.07 贷款落实退还礼 油坊一议发展计(1/2)
大头爹和白芒走进院子，看见院子里停了一辆幸福250摩托。大头爹不仅暗自奇怪，眼看的天就要黑了，这是谁来了？
一进家门，就看见瘦瘦高高的苏会计正跨在炕沿上一边喝水，一边和大头娘说话，柜子上放了两条迎宾烟和两瓶草原白酒，大头和妹妹又在堂屋鼓捣那个小木头箱箱。苏会计见大头爹回来，站起来笑着说：“莫林，你回来啦？”大头爹缓了缓神，连忙说道：“苏会计，你咋来了？快坐着，别下来。”苏会计倒也敞亮，指了指柜子上的烟酒，说道：“以后可不许这样，这就犯错误啦。前晌那会儿，叫了你半天，也不停车。”大头爹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三轮车咚…咚…咚的，甚也听不见。”
苏会计说道：“我呀，今天还专门跑了一趟乡里的信用社，找了一下社长。社长说社员们创业，还是要支持的，不要太多，毕竟是国家的钱儿。”大头爹一听，赶忙说道：“那可太好了，赖书记说好像还得叫史建国给我担保一下。”苏会计说道：“不管多少都得要担保，现在批给你的三千块钱儿，你随便找个人担保一下就行了。这能给社员们贷多少钱、贷多长时间，一般信用社的领导都会研究研究才决定的，主要是要考虑一下社员的还贷能力。信用社领导还专门问了问赖书记关于你的情况，最后根据你的实际情况，领导只同意贷给你三千块钱，你可不要嫌少啊。”
大头爹一听，心里基本明了，说道：“苏会计，你快上炕坐哇。我叫家里的赶紧炒几个菜，正好和我一起开油坊的白芒白厂长也在，咱们一起喝点酒。”说着，大头爹指了指白芒，白芒上前，还和苏会计握了握手，说道：“哎呀，多谢领导们的支持。”
苏会计握完手以后，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大头爹说道：“不啦，你俩也不用客气，这天气不早啦，我也得赶紧回家呢。你甚时候需要这三千块钱儿，你就甚时候来找我。”大头爹几人跟在后面，几番挽留，都被苏会计婉拒；大头娘又把那柜子上的烟酒拿出来，苏会计更是拒绝，说不能要，这可是原则问题，要不然也就不用再送回来了。大头爹几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撇腿骑上摩托，然后右脚一蹬，发动以后，轰隆隆地绝尘而去。
大头和妹妹跑出来看摩托，妹妹说道：“哥哥，你看你看，跑得多快了。”大头说道：“你闻，这汽油味多好闻。”大头鼻子翕张了几下，看见爹娘和白芒还都在院子里站着，就说道：“爹，我考上大旗中学了。”大头爹回过神来，问儿子道：“考了多少分？”大头说道：“考了一百八十一分，大丽也考上了。”大头爹说道：“好，知道了。”然后就进了家。大头略感失望，觉得爹并不怎么关心自己。白芒倒问了一句：“这分数还不赖，甚时候开学呀？”大头说道：“小芒哥哥，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月吧。”
白芒跟着大头爹进了家，问道：“老舅，刚才是大队的会计？”大头爹拿起柜子上的烟酒，掂了掂，说道：“嗯，苏会计。我跑了两趟大队，这不是，答应贷给我三千块钱儿的款。”白芒没吭气，大头爹又说道：“小芒，咱紧巴一下，五万块钱儿应该是足够了。”白芒说道：“能够的话，最好了。”
“小芒，你别担心，等下咱俩好好合计一下。”大头爹举起草原白酒，笑着说道，“看看，咱俩今天好好儿的喝上一顿儿。”大头爹心中泛着苦闷，还不敢让其他人察觉。这么多年来，大头爹随着曹洋到蒙古地做买卖，最北去过海拉尔，最南到过石家庄，也算是见过了世面，可就是不善于和国家干部打交道，不管是村里的，还是乡里的，就拿今天送点烟酒的小事儿来说，总让人觉着窝囊，却又不知道错在甚的地方。
大头娘手快，三下五除二就张罗了几个菜，除了必有的麻油炒鸡蛋，还腐了一盘土豆块，再来一个肉炒芹菜，热气腾腾的端上桌。大头爹和白芒也饿了，在于占祥家里磨叨了一后晌，这一刻，只觉着嘴干舌燥，草原白酒往嘴里一抿，说不出的惬意。那白芒更是酒中仙，胖圆脸泛红，鼻头就更红了，老舅、老舅的不停敬酒，二人连连举杯，菜没怎么动呢，多半瓶子白酒就下去了。五十三度的草原白酒可是内蒙古宝昌县的拳头产品，在坝上有着坚实的群众基础，向来以烈、爽、醇闻名。这酒力一涌，各自觉得脸热心跳，话也就多起来，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要说。
大头爹计划开油坊，白芒跟前跟后，热情很高，本次筹款成功，还提出连带媳妇儿也参与到创业中；按原计划每人三万合股，如今自己贷款受阻，家里只有两万多，不禁心中略感歉意，说道：“小芒，你老舅母有句话叫钱儿是硬头家具，不是那土坷垃。今天你也看到了，信用社的贷款，怕是指望不上了。”说完，大头爹一仰脖，喝了一盅，自顾自的斟好酒，继续说道：“说句实在话，苏会计说的三千块钱儿，我是真不想去贷。这辈子犯病的我不吃，犯法的我不做，没做过亏心事的人，这就是看不得别人的脸色。”
白芒倒是好酒，其实并不善酒，这会儿却豪情陡升，说道：“老舅，你就歇心吧，前天你都说了，五万紧一紧也够了，咱先弄起来，那叫……那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大头爹还挺感动，举起杯：“来，小芒，咱爷俩干一个。”
二人同时仰脖，喝完放下，然后一起哈…哈…的哈着气，回味草原白酒那火辣辣的烈，好似二人那灼热的心。
大头爹说道：“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就叫你媳妇来吧，当会计，工资就按四百块钱儿一个月，发。”说着，还临空挥了一下手。
白芒给大头爹倒酒，再给自己倒酒，说道：“老舅，她来了也只管账务，也算是个专业人，这每个月的开支和收入，都必须有你的签字，在月底集中了给你过目。等得到了年底挣了钱儿，咱还按以前说的，五五分账。所以，老舅你就当厂长，买哪个机器、咋样儿安装，将来的收胡麻啊榨油的，都你说了算，我就给咱跑销路。”大头爹心里明着呢，说道：“小芒，你是城里人，洋气儿，以后跑销路还真的主要靠你呢。再说，你出的钱儿多，所以你当厂长。我给咱把机器管好、把油榨好。”
白芒连忙推辞，说道：“那哪行，老舅，还是你来。”大头爹又举杯，白芒也跟着举杯，爷俩叮地碰一下，喝掉。
大头爹说道：“咱一家人，不说那两家话。你当厂长我也是和你老舅母商量过的，她也觉得你合适。今天这房子的事儿也说好了，你有文化，赶明儿赶紧写个字据，趁着热乎劲儿，就以厂长的名义和那于占祥按了手印，要上钥匙。随后咱买机器、安装这些事儿，你都不用太操心，咱必须要赶在八月十五前一切就位呢，因为还要腾出时间来，收购今年秋天的新胡麻呢，晚了，人们可就自己榨油或者卖给别的油坊了。”
白芒伸着手指算日子，嘟囔了一会儿才说道：“哎呀，老舅，这离八月十五也就两个多月了。”大头爹说道：“是啊，时间紧的厉害。咱先把最当紧的榨油机、炒锅和熬油锅安装好，争取十月一的时候，开始试机子，榨第一锅儿油，要不再晚了，可就冷的甚也动不了了。”
白芒顿时也觉得时间紧迫，说道：“老舅，你要是和老舅母觉得我还合适，那我明天就去和于占祥说赁房子字据的事儿，和他按手印。后天咱爷俩就一起去买机器。”
“立字据明儿前晌咱就去，记得这几个事儿一定要写清楚。第一个要写满十五年才给盖新房，差一天都不行；第二个是租金，六百块钱儿一年，三年一给，中间不能涨价。”大头爹事无巨细的安顿白芒，“明天后晌，咱爷俩儿到房子那里一看，我就知道等后天机器买来，甚的东西安装哪个位置合适。”
合力做事，最重要的就是统一思想、周密计划，然后立刻执行。
一进家门，就看见瘦瘦高高的苏会计正跨在炕沿上一边喝水，一边和大头娘说话，柜子上放了两条迎宾烟和两瓶草原白酒，大头和妹妹又在堂屋鼓捣那个小木头箱箱。苏会计见大头爹回来，站起来笑着说：“莫林，你回来啦？”大头爹缓了缓神，连忙说道：“苏会计，你咋来了？快坐着，别下来。”苏会计倒也敞亮，指了指柜子上的烟酒，说道：“以后可不许这样，这就犯错误啦。前晌那会儿，叫了你半天，也不停车。”大头爹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三轮车咚…咚…咚的，甚也听不见。”
苏会计说道：“我呀，今天还专门跑了一趟乡里的信用社，找了一下社长。社长说社员们创业，还是要支持的，不要太多，毕竟是国家的钱儿。”大头爹一听，赶忙说道：“那可太好了，赖书记说好像还得叫史建国给我担保一下。”苏会计说道：“不管多少都得要担保，现在批给你的三千块钱儿，你随便找个人担保一下就行了。这能给社员们贷多少钱、贷多长时间，一般信用社的领导都会研究研究才决定的，主要是要考虑一下社员的还贷能力。信用社领导还专门问了问赖书记关于你的情况，最后根据你的实际情况，领导只同意贷给你三千块钱，你可不要嫌少啊。”
大头爹一听，心里基本明了，说道：“苏会计，你快上炕坐哇。我叫家里的赶紧炒几个菜，正好和我一起开油坊的白芒白厂长也在，咱们一起喝点酒。”说着，大头爹指了指白芒，白芒上前，还和苏会计握了握手，说道：“哎呀，多谢领导们的支持。”
苏会计握完手以后，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大头爹说道：“不啦，你俩也不用客气，这天气不早啦，我也得赶紧回家呢。你甚时候需要这三千块钱儿，你就甚时候来找我。”大头爹几人跟在后面，几番挽留，都被苏会计婉拒；大头娘又把那柜子上的烟酒拿出来，苏会计更是拒绝，说不能要，这可是原则问题，要不然也就不用再送回来了。大头爹几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撇腿骑上摩托，然后右脚一蹬，发动以后，轰隆隆地绝尘而去。
大头和妹妹跑出来看摩托，妹妹说道：“哥哥，你看你看，跑得多快了。”大头说道：“你闻，这汽油味多好闻。”大头鼻子翕张了几下，看见爹娘和白芒还都在院子里站着，就说道：“爹，我考上大旗中学了。”大头爹回过神来，问儿子道：“考了多少分？”大头说道：“考了一百八十一分，大丽也考上了。”大头爹说道：“好，知道了。”然后就进了家。大头略感失望，觉得爹并不怎么关心自己。白芒倒问了一句：“这分数还不赖，甚时候开学呀？”大头说道：“小芒哥哥，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月吧。”
白芒跟着大头爹进了家，问道：“老舅，刚才是大队的会计？”大头爹拿起柜子上的烟酒，掂了掂，说道：“嗯，苏会计。我跑了两趟大队，这不是，答应贷给我三千块钱儿的款。”白芒没吭气，大头爹又说道：“小芒，咱紧巴一下，五万块钱儿应该是足够了。”白芒说道：“能够的话，最好了。”
“小芒，你别担心，等下咱俩好好合计一下。”大头爹举起草原白酒，笑着说道，“看看，咱俩今天好好儿的喝上一顿儿。”大头爹心中泛着苦闷，还不敢让其他人察觉。这么多年来，大头爹随着曹洋到蒙古地做买卖，最北去过海拉尔，最南到过石家庄，也算是见过了世面，可就是不善于和国家干部打交道，不管是村里的，还是乡里的，就拿今天送点烟酒的小事儿来说，总让人觉着窝囊，却又不知道错在甚的地方。
大头娘手快，三下五除二就张罗了几个菜，除了必有的麻油炒鸡蛋，还腐了一盘土豆块，再来一个肉炒芹菜，热气腾腾的端上桌。大头爹和白芒也饿了，在于占祥家里磨叨了一后晌，这一刻，只觉着嘴干舌燥，草原白酒往嘴里一抿，说不出的惬意。那白芒更是酒中仙，胖圆脸泛红，鼻头就更红了，老舅、老舅的不停敬酒，二人连连举杯，菜没怎么动呢，多半瓶子白酒就下去了。五十三度的草原白酒可是内蒙古宝昌县的拳头产品，在坝上有着坚实的群众基础，向来以烈、爽、醇闻名。这酒力一涌，各自觉得脸热心跳，话也就多起来，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要说。
大头爹计划开油坊，白芒跟前跟后，热情很高，本次筹款成功，还提出连带媳妇儿也参与到创业中；按原计划每人三万合股，如今自己贷款受阻，家里只有两万多，不禁心中略感歉意，说道：“小芒，你老舅母有句话叫钱儿是硬头家具，不是那土坷垃。今天你也看到了，信用社的贷款，怕是指望不上了。”说完，大头爹一仰脖，喝了一盅，自顾自的斟好酒，继续说道：“说句实在话，苏会计说的三千块钱儿，我是真不想去贷。这辈子犯病的我不吃，犯法的我不做，没做过亏心事的人，这就是看不得别人的脸色。”
白芒倒是好酒，其实并不善酒，这会儿却豪情陡升，说道：“老舅，你就歇心吧，前天你都说了，五万紧一紧也够了，咱先弄起来，那叫……那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大头爹还挺感动，举起杯：“来，小芒，咱爷俩干一个。”
二人同时仰脖，喝完放下，然后一起哈…哈…的哈着气，回味草原白酒那火辣辣的烈，好似二人那灼热的心。
大头爹说道：“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就叫你媳妇来吧，当会计，工资就按四百块钱儿一个月，发。”说着，还临空挥了一下手。
白芒给大头爹倒酒，再给自己倒酒，说道：“老舅，她来了也只管账务，也算是个专业人，这每个月的开支和收入，都必须有你的签字，在月底集中了给你过目。等得到了年底挣了钱儿，咱还按以前说的，五五分账。所以，老舅你就当厂长，买哪个机器、咋样儿安装，将来的收胡麻啊榨油的，都你说了算，我就给咱跑销路。”大头爹心里明着呢，说道：“小芒，你是城里人，洋气儿，以后跑销路还真的主要靠你呢。再说，你出的钱儿多，所以你当厂长。我给咱把机器管好、把油榨好。”
白芒连忙推辞，说道：“那哪行，老舅，还是你来。”大头爹又举杯，白芒也跟着举杯，爷俩叮地碰一下，喝掉。
大头爹说道：“咱一家人，不说那两家话。你当厂长我也是和你老舅母商量过的，她也觉得你合适。今天这房子的事儿也说好了，你有文化，赶明儿赶紧写个字据，趁着热乎劲儿，就以厂长的名义和那于占祥按了手印，要上钥匙。随后咱买机器、安装这些事儿，你都不用太操心，咱必须要赶在八月十五前一切就位呢，因为还要腾出时间来，收购今年秋天的新胡麻呢，晚了，人们可就自己榨油或者卖给别的油坊了。”
白芒伸着手指算日子，嘟囔了一会儿才说道：“哎呀，老舅，这离八月十五也就两个多月了。”大头爹说道：“是啊，时间紧的厉害。咱先把最当紧的榨油机、炒锅和熬油锅安装好，争取十月一的时候，开始试机子，榨第一锅儿油，要不再晚了，可就冷的甚也动不了了。”
白芒顿时也觉得时间紧迫，说道：“老舅，你要是和老舅母觉得我还合适，那我明天就去和于占祥说赁房子字据的事儿，和他按手印。后天咱爷俩就一起去买机器。”
“立字据明儿前晌咱就去，记得这几个事儿一定要写清楚。第一个要写满十五年才给盖新房，差一天都不行；第二个是租金，六百块钱儿一年，三年一给，中间不能涨价。”大头爹事无巨细的安顿白芒，“明天后晌，咱爷俩儿到房子那里一看，我就知道等后天机器买来，甚的东西安装哪个位置合适。”
合力做事，最重要的就是统一思想、周密计划，然后立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