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雯出生时,罗询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去照看小花朵。他也不知道罗雯长得什么鬼样子,反正跟他没关系,养个几年之后丢到云宅自生自灭算了。

    怀孕的时候江天闻把胎养得不错,生孩子的时候医生手艺精湛,剖腹产还算顺利。但疼痛和伤害还是存在的,剖腹产剖得可是产妇的肚子,而不是身为丈夫的良心。

    当江天闻还未恢复依旧鼓起的肚子被护士挤压恶露的时候,江天闻手指把床单捏得绷紧到极致和撕裂的痛苦惊叫和在床上快乐的叫声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罗询身为丈夫的良心在此刻被数不尽的尖刺声音扎得满是鲜血。他不是没想过让小花朵再生一个儿子,但现实就是小花朵生不了,再生一个儿子让小花朵再次受苦受累他自己更受不了。国外倒是有合法代孕,可是小花朵必然不会同意还会骂他是个畜生。

    哪怕是有止痛泵的效果江天闻也被这种酸痛又被人当面团揉搓的羞耻搞得涕泗横流,十分难看。他又气又委屈,看着罗询什么苦都不用受就能白得一个女儿就更气了,抓床单的手移到罗询的手臂去死死地掐罗询的肉,指甲把罗询的手臂、胳膊、腰掐得全是血痕,罗询全都受着,他还不能出声,一出声想安慰小花朵,小花朵立马变成食人花把罗询这个狗东西骂得狗血淋头。

    坐月子的时候,江天闻父爱一边泛滥一边又通通丢失,小孩子安静的时候可爱得要紧,可她哭得时候那就是魔音贯耳电闪雷鸣,若不是罗询和阿姨承担了大多数的带娃工作,江天闻怕是会崩溃。当然江天闻最崩溃的是罗询虽然勤勤恳恳地带娃,但打心眼里罗询并不重视这个女儿,甚至还很嫌弃。

    老子我辛辛苦苦生的女儿你嫌弃个什么劲啊!

    女儿周岁的时候,抓周所用的道具摆了满桌,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啊,什么文房四宝诗书集啊,什么电子产品计算机,什么乐器武器挖掘机……虽然罗询很不想把自己的蓝黑色钢笔拿出来,但在小花朵一副“你要是敢在外面嫌弃女儿我就去父留女”的凶狠眼神下屈服了。他把钢笔放在桌子最边缘的地方,主打的就是一个人心险恶。

    月月最开始摸的是计算机,因为计算机的光亮最大,最能吸引孩子的注意。月月现在还只能爬,她蛄蛹着胖胖的身体,小手想把电脑一把子拿起来,可惜她忽略了自身臂力还不足的现实,“哇”的一声哭了,满桌子的大人都笑了起来,罗询冷着脸只把小花朵的腰搂紧,端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小花朵在他腰一掐,人又老实地去抱娃拍背背。

    小孩子哪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她除了亲妈妈,最亲近的就是罗询这个老父亲。老父亲拍背拍了一年时间,手艺熟练得很,拍了一会儿月月就不哭了,然后又被放桌上去抓东西。

    这次她又想抓那个挖掘机的玩具,这时孟子津开口了:“嚯,这丫头以后要去开挖掘机啊。”

    “孟子津,你手贱什么乱放玩具。”崔重山早看不惯这孟子津了,处处找贱,要不是他是罗询的发小,早就揍他了。

    “你管我,我好心送给月月的抓周礼物,你又送了个啥,笑死,侦探。”孟子津最近最好玩的事情就是犯贱找崔重山的麻烦,哪怕很多时候两人都是卧龙凤雏,但往往崔重山总能在智商的制高点扇孟子津一耳光。这让孟子津十分不服气。

    “呵,总比你那个挖掘机有脑子得多。”

    “你!——”

    “行了两位,月月把玩具放下了。”刘广宇出来打圆场。徐元浩把他常玩的匕首放桌上被月月捡起来的时候,刘广宇差点没吓死,想去抢匕首的时候被徐元浩挡住了:“你慌什么?”

    “女孩子以后岂能打打杀杀的?”

    “她可是罗询的女儿,与她是否是男女无关。再说,我也能教她。”徐元浩对此很是自信。刘广宇满头黑线。

    匕首对月月来说好像有点丑丑的,她瞧了几眼就扔了,徐元浩自信的表情立刻被霜打下去,有些小小的失落。然后她又前进在抓周的道路上,不知不觉就到了桌子的边缘,这时她停下来乐呵呵地坐着像个小弥勒佛,抓起桌子边缘那个不起眼的蓝黑色钢笔高高举起,嘴里喔喔呀呀地乱叫,仿佛称王称霸。

    大人们都“啪啪啪”地鼓掌,严御臣戏谑地道:“罗董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严少吉言,罗雯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自然会好好培养她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