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逸原本已经认定了之前柳忘尘的样子才是自己,如今又倏然变了回去,他会不会怀疑自己是假冒的!?

    胡思乱想之际,花残一已经动作利落的将包袱收拾好:“族长,我们走吧!”

    白杫蹙眉,看着镜中那绝世容颜,想了想,终是右手拂过,幻回了以前那平凡的容颜!

    这段日子以來,让白杫觉得,容貌如何,未必就是自己看的那般重要,那时候主要是他站在的位置太高,以至于就算是自己站在了云端,在他面前,也是卑微到了尘泥之中,这是他给的自卑!

    由此,她便不得不介意自己容貌。

    可如今想來,却只能笑曾经的自己想法太过肤浅,若是他单单为了自己的美貌而与自己在一起,那待他日自己年老色衰,他是不是就会弃自己而去呢?这样又算什么感情?

    原本白杫打算自己走回蜀山,法力不济,至少她现在还有体力。

    谁料花残一执意与她一起,这也好,有了花残一的帮忙,自然不需数日才能到蜀山,而是短短半日,两人便站在了蜀山山脚之下。

    白杫从她手中拿过包袱,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会通知你的……好了,别看了,我不会有事的,现在的我再不济连个初初入门的弟子还是能打得过的,你就别操心了!那芳华公子待我有恩,需以礼相待,此事还要多劳烦你了!”

    “族长!”花残一犹不放心,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好了,沒事的!”白杫扬了扬手中的包袱:“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

    世人都道蜀道难,除了当年上山拜师以外,白杫还是第一次如此以凡人躯体,行走于蜀道上。

    高山险阻,也越不过心里的那道思念,那缠丝如入骨的相思,那几万年來的痴等!

    玉衡宫内,洛辰逸临窗而坐,那满墙的画像,或喜或悲,或笑或嗔,皆为一人,临窗下的书桌上铺了一张干净的宣纸,雪白的颜色,一如白杫当初上山时,那纯真无邪的样子。

    手中的毛豪搁下又拿起,拿起又搁下,如此反复数次,终于提笔,女子那娇美清秀的容颜缓缓跃然纸上,俏皮而可爱,微挑的唇角透着任性的味道。

    只是这一次,那画像中的人儿,不再似墙上的那女子,而是极其清秀的容颜,沒有天人之姿,那双清透灵澈的眸子,却是让人流连忘返。

    “杫儿,你让我在蜀山等你,可是为什么你不说要等多久呢!?”洛辰逸凝望着那院中的寒梅,嫩芽朵朵,娇嫩的花苞夹在其中,煞是好看,可惜,花虽娇美,却难讨主人欢心:“杫儿,你看,这寒梅又开了,为什么你还不回來!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回家的路……”

    勾勒出最后一笔,洛辰逸放下笔,将那画像小心翼翼的提起來,深情而痛苦的凝望着画中人儿那双灵动的眸子:“杫儿,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这样专横独断的去选择,你可知道,我宁可昏迷不醒的那人是我!而不是让你舍命來救!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封印你的真气与法力!你为什么……为什么从來都不会替自己想一想……”

    画中的人儿依旧巧笑依然的看着他,沒有丝毫反应。

    “杫儿……杫儿……”洛辰逸伸出手,轻抚着画中人儿的脸,声音压得极底,痛苦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