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磊把手表偷偷放在李秋喜的枕头底下,第二天那手表安安静静的躺在高磊的枕头上面。

    待它第n次出现在李秋喜枕头底下时,李秋喜起身当着所有知青的面叫醒高磊,“这表你再往我这儿送,我就把它砸碎。”

    李秋喜恨恨的样子不但吓了众知青们一跳,高磊更是大气不敢喘,但他有一份不死心,也存着一份侥幸。

    他觉得李秋喜也就是发发狠,不敢真把那只表怎么样,毕竟是那是好多钱买的,搁谁手里也有几分不舍得。

    李秋喜见他不肯接表,转身拿起斧头,“高磊,这表要是碎了,咱俩就当不认识,我的屋子,你是住不得的了,表碎你滚!”说罢那斧头就要抡下来。

    高磊手疾,提着秋裤跳下地,匍匐在李秋喜面前,哀求似地喊,“我不送,不送了还不行嘛。秋喜,你别生气,把表给我,给我,别赶我走,成吗?”

    李秋喜就算丝毫不心疼那块重金买的手表,但她对高磊这个单纯的男孩心存一份不忍。

    她放空斧头,皱眉道:“收起来,睡觉去。”

    高磊讪讪的跳回被窝,知青们一个个呈装死式沉睡,没有一个敢出声,心里无不想的是,这娘们忒狠。

    这已经是第五个晚上,知青们不再像以往一样,被四叔的开门声或拿工具的声音惊动,也不是被哪个清早放水的冒失鬼吵醒,而是被高磊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吵的烦躁不堪。

    “我说高磊,你自己这么咳,睡得着吗?”有知青不禁发出牢骚。

    “嘿嘿,对不住了各位,我一到冬天就容易感冒,一感冒就咳嗽,对不住了对不住了。”高磊很过意不去,却又无能为例,咳嗽这种东西,实在忍不下去啊。

    “高磊,这一宿光听你唱曲儿了,我都感觉这一宿都是清醒的。”又有人道。

    “对不住啊,明天我忍忍,我忍忍哈。”

    “对不住啊对不住!”

    李秋喜给了高磊一只苹果,“嗓子痒的时候啃一口压压咳,兴许能管用。”

    高磊千恩万谢的接下了苹果,晚上嗓子的痒刚爬上来,赶紧含上一口,多少管点用,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在极力控制。

    “苹果不是白吃的,来我这里的人没有白吃饭的,你跟他们一样,吃饱喝足就给我蹲棚里干活去。”李秋喜给高磊下令,免得他有事没事,找事凑事的跟在她屁股后面,聒噪个没完没了。

    高磊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他干活倒是积极的,可是体力跟不上,时不时的就得钻出棚来,放出一通咳,路过的人看了,看他咳的忙,跟他打不上招呼。

    他这一通咳,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肝肺肾脾胃一块咳出来,额上一排的汗,气喘如牛,满面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