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庭光明殿,取正大光明之意。

    陈安对这个名字多有微词,明司是站岗的,血司是杀人的,暗司更是见不得光,怎么看和正大光明都沾不到边。朝中文武更是对圣庭颇有怨言,因为圣廷的存在就像悬挂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总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抵触。

    陈安屏息凝神,小意地走了进来。

    徐谦高坐殿上直视进来报道的陈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夸奖道:“不错不错,才月余不见,功力竟又深厚了一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虽然年纪幼小,却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多谢大人抬爱,都是大人栽培之功。”陈安一脸谦逊的回道,他虽然刻意收敛但旧疾尽去,面上的气色完全不同往日,这一点还是没必要骗人的。

    “哈哈,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徐谦微微调笑了一句,便话风一转道:“在这一次的任务中你展现了莫大耐心和隐忍之心,而且任务期间,没有从朝廷所要任何帮助,无论什么困难,什么危险都是你独自面对。果然没有辜负本官的期望,看来你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陈安眼神一凝,听出徐谦话里有话,疑声道:“廷尉大人的意思是……”

    “圣上隆恩,特赐你四品都监,五爪金鳞卫。还不谢过陛下。”

    陈安自然懂得规矩,连忙向东方拱手施礼:“陛下皇恩浩荡,臣万死不辞。”但他心中却是另一翻情景,正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给自己这么大好处,事情绝对不简单。但廷尉徐谦不知是何原因一直对自己青眼有加,应该也不会害自己,姑且领命便是。

    又听徐谦继续道:“如今天下承平,我大周实力强盛,北戎虽时而侵边,但也不过疥癣之疾,不足挂齿。真正让陛下忧心的还在我朝内部。先帝为求江山稳固,铸鼎封国,当时却是很快的就稳定了民心,天下大同。但时移势易,如今大周国中有国,政令不畅,导致南方饥荒,竟无处调粮,北方雪灾也无冬衣可运。陛下感同身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恨不能以身代之。”

    陈安看见徐谦满脸悲痛之色的望了过来,连忙恭声道:“陛下仁慈,那陛下的意思是……”

    徐谦面色不变,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削藩。”

    陈安虽已经猜到,但还是忍不住露出震惊之色,和我说这些,莫不是要我……

    他双眼微眯,天下九州,京畿龙州虎踞中原俯视沧青府章四州之地。那么青州齐王,章州宁王当然不在削藩之列。西北的云州秦王,幽州晋王手握重兵最是符合陛下心腹之患的标准的。与秦王交好的张永一死,三十万边军群龙无首,看来陛下是已经动手了,自然不需要自己。那么就只剩下南方,南州蜀王所居之地太过险恶易守难攻的同时也代表着不好进也不好出,对中央威胁不大,肯定是放在最后一个,最好能震慑的他主动投诚。因此自己这次的任务很可能是要对付海州吴王。

    果不其然,只听徐谦继续说道:“削藩之事太过遥远,只是陛下一个构想。”

    陈安不禁心中吐槽:张永都死了,还只是个构想,骗鬼呢。

    徐谦话题一转:“要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南海之滨常有海贼作乱,甚至曾聚集数万人肆虐海防,海州吴王剿匪不利,到底还要朝廷出马,这对你来说正是个历练机会,陛下已经下旨,任你为海宁卫都监,协助海宁卫都统造船剿匪。你择日便去上任吧。”

    “剿匪。”陈安一呆,不想他话题转的如此之快,一时没反应过来,仔细想想才明白其中真意,剿匪是假,削藩是真,那匪说不定就是朝廷养的。

    想到这陈安一时不知所措,迟疑道:“大人,我……”

    徐谦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你可放心大胆的去做,我和陛下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