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一人一骑本是自在,只是往戍戎的一路上,是往南边逃难的难民。

    这让他的心里不由地纠了起来。

    此时帝云庭深陷世家争斗的泥潭,能派出聂海峰刺杀自己已经是极大的动作了,根本无力北顾,而恰在这个时候莫轻鸿证就法身,北帝城必然会往南方侵袭,还不知道北地现在乱成了个什么样子。

    冰原北帝城的存在,不止是中原的威胁,其实也是东莱的威胁。

    其实也正是因为莫轻鸿的证就法身,北地大冰川的融化,陈安才没有发大动作追杀聂海峰,亦没有追究作反氏族们的责任,以期能使大齐政权平稳过度,不给冰原的家伙们机会。

    他确实也做到了这一点,可却不想,东莱是安稳了,他回个上原县却遇到了这糟心事。

    若是莫轻鸿急功近利了一些,现在怕是得打到上原县城了吧。

    一路上从过往客商嘴里也问不清楚,陈安只能快马加鞭地往上原县赶。

    他也想过是不是直接飞过去算了,但作为天仙大能,体量可是不小,沿途难保不被人监控到。

    他自己倒是不怕,帝云庭抽不开身,聂海峰又被自己重伤,短时间里,他近乎百无禁忌。

    但若是有人在自己和沈家的关系上动了什么歪心思,就不好办了。难不成自己还能将整个沈家宗族都搬到东莱吗,那是不现实的。自己离开后的东莱,可不比中原安多少。

    氏族们的温顺和善,热情好客,只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自己,但凡换个圣母过去,可能连骨头都会被啃的不剩多少。尽管他们寿命短暂,但能和妖魔,能和血月刀这柄造化神兵抗衡这么多年,就可见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否则也不可能和大乾的尖兵在云荒那个近乎无险可守的地方,正面硬刚而不败。

    老老实实骑着马,过寒居关,入戍戎一路往上原县而去。

    说起来,陈安与戍戎的广寒高氏还有一笔恩怨要算,但这里面牵扯到小光,他打算还是从西域回来后再去了结。

    由是他没有分心,策马奔腾跑了两日夜,终看到了上原县城。

    两日夜贯穿戍戎,这个速度是相当的惊人,途中跑死了八匹马,这种颠簸强度,可能就是武道宗师都会感到少许疲惫,也就是他金身恒定,能量永固,不知疲倦,才能做到。

    上原县城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完好的趴伏在地平线上,二十年磨砺,应是使得莫轻鸿当年的轻浮心态沉淀了不少,证就法身后没有冒进,或还在稳固境界,此时北方尚无战事。

    一路上那些逃难人群,非富即贵,多是远见之士。而剩下的这些么,就是故土难离了。

    走在略显萧条的街面上,陈安粗略地辨认了一下道路,就向记忆中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