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亥时,才到了涧北。

    此时已经没有所谓的路,山地变得崎岖难行。

    最前面的牛车吱吱呀呀的轰然偏倒一旁。

    “车轱辘坏了。”马鸣跑到王伦面前,“后面的路更不好走。”

    从涧北到下钉耙岭脚下有五里,只能靠人背牛驼了。

    二十石粮值得他们再拼一下。

    “天色已晚,在这休息吧。”王伦叹了口气。

    真是丧家之犬,岭下村多好的地方,直通板桥村,可以就近勒索朱老爷。

    王伦指使着众人将牛车围成一圈。

    陈得功捡些木头在圈里燃起了火,马鸣从涧里取了水,架起铁锅,将黄豆连同盐一起扔进去煮了。

    汗水干了,才觉得山里冷,每人从车上取出带着浓重味道的衣物套上。

    “不是有米吗,为什么还要吃黄豆!”牛二掐着马鸣的脖子晃来晃去。

    “嘭”马鸣一膝盖顶在他小腹上,然后挣脱开:“米没有舂壳,怎么吃。”

    牛二捂着小腹嚎叫几声,发觉自己有些蠢。

    一夜无事,板桥村的棉被没有陈年的味道,一行人睡得很香。

    陈得功眼圈发黑,牛二询问怎么回事。

    “爷爷看守了一夜没睡。”陈得功打着哈欠。

    “牛二,你睡着了不知道,夜里有只豹子蹲到你面前。”

    “爷爷正打着盹,闻到了味,睁开眼看到豹子贴在你脸上了。”

    牛二不信,谁都不信,人都没吃的,哪里还有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