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却也不给急忙想解释甚么的左骧开口的机会,摆手道:“当然要给皇上一个交代,但前提是,得把事情办妥当了。不然谣言愈演愈烈,秉用的好心,也要办成坏事。”

    这算是侧面敲打了……

    左骧起身躬身一礼,道:“元辅之言,仆受教了。”

    韩彬摇了摇头,霜白的两鬓在烛火下有些刺眼,他道:“且说此案罢。老夫记得贾蔷有一句很有趣的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论鼓噪生事,和舆情的掌控,就老夫所见过之人里,还无人能与他抗衡。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一道命令下,调动几万市井妇人去传播他想说的话。”

    左骧勉强笑了笑后,道:“元辅,所以仆才以为,此次风波与他脱不了干系。”

    韩彬叹息道:“非老夫看在林如海的面上庇佑他,可是,你能想到的,皇上想不到?还是老夫并天下人想不到?既然天下人都能想到的,你说贾蔷会不会想到?他即便出手,也不会这般显眼,这般低劣。

    秉用啊,难道你还看不透这些?

    近来,你对贾蔷的成见,似乎加深了些。”

    左骧闻言,沉声道:“元辅,还用仆以成见看他?他上书的折子上,都以‘土芥’来自称了,置君父于何地?皇上和娘娘待他亲如皇子,再看看他,狼心狗肺,野性难驯,分明就是一条养不家的恶狼!”

    韩彬闻言深深的看了左骧一眼,心里对他为何如此厌恨贾蔷,也有几分猜测。

    第一,应是当日地龙翻身前,贾蔷曾进宫提醒,但终究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左骧眼下虽每日可以上值几个时辰,但也要常常忍着头痛恶疾,太医束手无策。

    但人性就是如此,左骧宁愿贾蔷并未提醒过,如此也不会显得受伤之人的可悲和可笑……

    其二,左骧心怀大志,但新政至今,大部分光彩都为林如海、贾蔷师徒二人所占据,左骧心生不满,也是可以预见到的。

    其三,就是揣测圣心了。

    只是……

    “秉用,你可知皇上将卷宗交给我等的用意?”

    韩彬问道。

    左骧摇了摇头,道:“难道不是教我等解决此恶谣?”

    韩彬苦笑道:“皇上何等圣明,岂会看不出这种事上,朝廷素来没甚好法子?若朝廷能解决芸芸众生之口,新政被诟骂成恶政时,不早就出面解决了?事关言路,谁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