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反而会产生这种抽痛感?那种感觉谈不上悔恨,也并没有遗憾,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调查,她甚至还执行过比那次内探更危险十倍、二十倍、一百倍的死番……

    土方猛然在山路上停下了脚步。这让他身后的九条小姐不得不紧急跟着停下来,并及时把自己举着的刀尖往旁边移动了一下,否则的话下一刻持续行进的刀尖就会唰地一下直接从他后背刺入。

    他听见她恼怒似的抽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她问道,用了一点责怪似的语气。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情况……那么,是您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土方“……”

    他说不出自己刚刚因为想到了什么才停下脚步,有点尴尬地顿了一下,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

    然后顿住了。

    在黑夜里,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肌襦袢简直太显眼了。当然,溅在她前襟下摆的那几点血迹也是。

    他想说点什么,但头顶上的夜空里忽然轰隆隆滚过一道雷声。

    他打算说出口的话立刻变了。

    “……要下雨了。”他平静地说道,审视似的望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才想说的问题说了出来。

    “你,只穿这么薄的衣服,在下雨的山中是想找死吗。”

    虽然他自觉只是在平静地向她提出这个问题,但她好像一瞬间就恼怒了起来,眉毛都竖起来了。

    “假如有别的办法的话,谁会想要半夜只穿这么一点衣服在山道上淋雨?!”她怒气冲冲地答道。

    “可是刚刚那种状况……我能说我还想再回去换一套衣服吗?!”

    土方被她噎了一下,不知为何微妙地暗自叹了一口气。

    假如是放在十年前,被这么不客气地反诘,他一定是会当场回应这种挑衅的;不过现在他隐居多时,年龄渐长,当然也没有了当年那种气势夺人的锐气,所以只是顺势问了一句

    “……所以说,刚刚你和西乡大人,谈得并不愉快吗?——我还以为你们萨摩会极力讨好他,让他站在你们那一边呢。”

    他说得漫不经心,但话里也含着一丝试探之意;果然她立刻就听了出来,并且——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