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人啊没有本国政府认证过的正式手续,国际网球联合会怎么可能允许一位现役著名选手随意更改球员注册姓名呢……现在去查区公所资料已经并没有什么卵用了啊。

    还有,既然已经经过了正式入籍手续,明天早上您看到的所有标题里,信雅小姐的名字前面,肯定冠着的就是迹部家的姓氏啊……而且说不定那可是本国女子选手数十年来在“维珍尼亚杯冠军赛”上获得的场胜利的相关报导呢,您确定您不想看到迹部这个姓氏在充斥着“女性之光”、“我国骄傲”之类各种美誉的报导里出现?

    ……他十分怀疑这才是少爷今天突然临时起意带他一起来现场观看比赛的真正用意——替少爷应付老主人的吼叫和责问。

    而他并没有看到,在他身后,他家少爷还是在摄像机和全场观众的焦点从这里移开之后,做出了那个当年他十分喜欢做的、酷炫狂霸拽吊炸天的手势——

    而在同一时刻的球场正中,抽到局球权的柳泉……不,迹部信雅——走到己方球线后,单手轻松在地面上颠了两下网球,忽然又将那颗网球一把握住,往球员包厢的方向望了一眼。

    ……正好将迹部大爷那个酷炫狂霸拽的手势尽收眼底。

    她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然后,她左手握住那颗黄色的网球,却单独伸出一根食指,冲着球员包厢的方向意义不明地指了指自己右眼下方的位置——随即转过头去,重新沉下表情,将全部的精神都锁定了球网对面的对手。

    只有迹部大爷知道她在指什么。

    他右手的食指缓缓滑过自己右眼下方那颗风骚得不得了的泪痣,视线紧紧盯着那位当年曾经被全日本的名医都判了死刑,被断定将永远无法回到赛场上的天才少女,此刻却站在职业女子组年终总决赛的赛场上,将那颗黄色的网球向着今天湛蓝的晴空里高高抛起——

    【网球亲手终结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对这一点来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一瞬间,她曾经说过的话,又突如其来地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前女友”应该是最最不可能再重新接近迹部君的一类人了吧?所以我可不会转什么坏念头的哟?】

    【……迹部君,喜欢争强好胜的人吧。以前好像对我说过的。】

    【网球的大门,也许已经向我永久关闭了啊。那扇门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光辉与风景?也许我永远都不可能再知道了。】

    【大概,是内心还存留有一丝对网球的……爱吧?】

    【谢谢你,迹部君。让我知道自己迄今为止所度过的大部分时间,绝非毫无意义。】

    【因为在这世界上,仍有人替我珍惜我的才能,认为我还有值得去追寻的梦想,期待着我能够一直往前走——】

    【因为——唯有爱与饭团不可辜负!】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