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走过之地,可谓是人头滚滚。

      以堂堂首辅行事,端的是令人心中惴惴。

      “徐兄,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清查田亩,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厅上几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纷纷看向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其身着华服,身形魁梧,正是徐阶长子——徐璠。

      徐璠看向众人,一摊手:“我父已经病退,正在老园子里休养,我也不过一赋闲之人,如何能有办法?”

      一旁的端坐的吴行淡淡一笑:“徐兄这话却是说笑!谁人不知你父乃是曾经首辅,又是张太岳的老师,当真无计可施吗,还是说要袖手旁观,看我等笑话?”

      徐璠皱眉,看向吴行,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

      “徐兄不要生气,吴兄不过一时气话!”

      然而,吴行的话刚说完,一旁的沈孝就接口道:“不过,徐兄亦当慎思之!你父当初下野,实乃是高、张二人联手所为!师生之情早已不复以往!这次清查田亩,你徐家所拥田亩可远超我等,对方当真会网开一面吗?”

      这话瞬间戳中了徐璠的痛处。

      他父徐阶曾任首辅,权柄滔天,徐家焉能不受其利?

      光是田亩,就有超过数十万亩之多!

      当初若非海刚峰被弹劾,只怕此事早就被掀翻,可如今张太岳南下,亲身推行改革,再提清查田亩之事,徐家当真能避过第二次吗?

      一时间,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徐璠缓缓开口:“此事,我需要想一想。”

      言语间却是松了口。

      吴行和沈孝对视一眼,知道他们的话起了作用,纷纷说道:“徐兄,如今我等俱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徐璠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时间缓缓推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下动作,似是说了一句无关的话。

      “杨荣、胡广、黄淮。”

      这句话只有三个名字,说完,徐璠就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