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怔片刻,卿重霄便感到手臂起了丝丝的鸡皮疙瘩,内心当真感觉出了几分好笑。

    他虽敬畏生命,但也无法改变下界下陆在这广袤无垠的洪荒大域如沧海一粟般的渺小。

    而他来帝域大陆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又是觉得叶楚月的眼睛似曾相识不说,竟还有那么一瞬如堕地狱。

    卿重霄不得不叹自己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得行了。

    “哥。”

    楚月抬手抚过红月佛簪,“你离开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这红月佛簪。”

    叶无邪凝视她许久,低低的笑了声,抬起霜白修长如凝玉般的手,轻揉了揉妹妹的脑壳,温声道:“小月将远行了,不如帝域这般累了就能回家歇歇,阿兄不盼你能成神成仙成器,只盼你可平平安安,一世平凡庸碌细水长流也挺好。阿兄也知你胸有大志,心怀天下,非寻常闺阁女子,帝域的天容不下九霄的龙,洪荒武道才是你施展拳脚的地方,因这天下安定,你才安定,故而阿兄也盼望星月如常,四海太平。阿兄无能,不能做你归宿,不能时刻护你周全,让你有枝可依,有家可归,只能祈祷你逢凶化吉,做个有福的平安之人。”

    楚月红唇微微的张了张,咽喉酸痛又干涸,道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为何。

    她总觉得,兄长比之往日,沉着成熟了不少。

    当初见过两次面。

    一次他在满地狼藉的屋子里,血腥味漂泊在长空。

    后来是北洲城外的山脉,他如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身累累伤痕,坚强且脆弱的望着她。

    不似现在。

    像是能顶天立地,为这个家护航般。

    叶无邪是在侧面告诉她。

    让她安心去行武道之路,这个家,就交给他这个顶梁柱吧。

    周围的人听见叶无邪的话,尤其是两府的家人长辈们,忍不住眼含泪花,感慨惆怅俱万千而涌。

    就在这时,只见楚月陡然伸出个胳膊,将叶无邪揽了过来,“走,我们哥俩去喝个,话说,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娶妻的年纪,若是可以的话,找个嫂子回来让我看看,是男是女无所谓,是人就行了。家中已经出现了个连狐狸都不放过的人,哥你可得争点气,找个人对吧?”

    叶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