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儿媳为争家产,轮番登门打骂,甚至每次来,都要故意抢走她仅有的一点口粮,连存水的水缸也要砸烂方才满意,就是盼着她早点死了,好霸占那套老旧的宅院。”

    “三个儿子虽不至于对她动手,但每每过来也是冷嘲热讽,甚至在隔壁有人家出殡的时候,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为什么不能跟邻居家的老人一样,识相一些、早日咽气。”

    “老妇人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整天以泪洗面,虽不至于哭瞎双眼,但视力也每况愈下,再加上点不起灯油,每到太阳落山,便伸手不见五指,生活备受煎熬。”

    “可是她不曾盼到任何一位儿子的良心发现,最终在燕京那个极冷的冬日活活冻死!”

    “出殡那天,三个儿子的哭喊声隔着三条胡同也能听见,可谁都看得出,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一点场面罢了,演完了戏,他们开开心心的卖了母亲居住的祖宅,分了钱之后做鸟兽散。”

    “你说,若是真有因果报应,这老妇人为何一辈子行善积德,却又一辈子尝尽疾苦?”

    苏成峰想了想,认真道:“或许是上辈子欠下的债,这辈子来还债了?”

    麦承兴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只有参不透事件规律的人,才会用这样的说辞来强加解释,如果大家都信上辈子,或者下辈子,那你不如把你家的钱全都借给我,我下辈子双倍还你便是,你答应吗?”

    “这个……”苏成峰虽然知道麦承兴不过是开个玩笑、举个例子,但他心里却开始有些认同麦承兴的说法。

    这时候,麦承兴又继续道:“同样的道理,有些人恶贯满盈,结果呢?不仅自己善始善终,而且子孙后代皆可蒙阴!”

    “就好像我刚才说的那个老妇,她惨死之后,她的三个儿子偏偏运势如虹,一个做生意做到风生水起,一个投了军阀平步青云,还有一个去了南洋打拼,后代至今还是知名企业家,好人没享到一天福,坏人却福泽了自家好几代人,你说这因果报应岂不是反着来了?”

    苏成峰一时间无言以对。

    一旁的苏守道忍不住问:“麦爷爷,若是如您所说,因果报应根本就不存在,那这家人有这两个极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麦承兴微微一笑:“守道你这是问到点子上了,为什么?如果你看不懂规律,你只会抬着头咒骂一句,老天不长眼,再加上一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但你想过没有,如果真有因果轮回的话,这句话根本就不可能成立,因为因果轮回不会让好人不长命,也不会让祸害遗千年,这本身就是个矛盾的悖论。”

    说着,麦承兴话锋一转,又道:“但是!如果你能看得懂这种规律,你就会知道,其实这一切,无关因果报应,而是源自一家人各自不同的命格。”

    苏成峰忙道:“麦叔,命格又是作何解释呢?”

    麦承兴解释道:“命格,就是命理,是生命的道理,或者说是生命的规律。”

    “我父亲曾说过,那位老妇人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她虽终日行善,但她行再多的善,也难改变她的命格。”

    “打个最简单的比喻,就算你吃再多的胡萝卜,你也不可能变成兔子,因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套逻辑。”

    “你不能自以为是的觉得,兔子都喜欢吃胡萝卜,而你只要也多吃胡萝卜,你就理所应当会变成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