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下巴枕在肩膀上,闭着眼睛语气很轻:

    “暂时死不了。不过也不知是推演错了,还是身体扛不住,感觉快散架了……”

    薛白锦光是背着夜惊堂,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气血的紊乱,心急道:

    “鸣龙图从来没人推演对过,肯定是出了岔子。你该丢下我跑的,我即便打不过,至少你以后还能帮我照顾云璃凝儿、给我报仇。现在弄成这样,伱随时可能出事,比武艺尽废都严重,凝儿以后怎么办?”

    夜惊堂对悟性向来自信,武功秘籍也好、鸣龙图也罢,只要和他推断不一样,那他只会认为鸣龙图错了,绝不会怀疑自己。

    见冰坨坨担心成这样,他安慰道:

    “我推演功法,从来没出错过一次,应该没后患,只是身体扛不住罢了,死不了。再者我方才要是真把你丢下,独自逃命,那才叫道心崩碎。这辈子再也拿不起刀不说,往后也没脸再回去见凝儿……”

    “人活着才最重要,有什么没脸见人的?再者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和项寒师搏命,也不一定没法逃掉……”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很厉害,但项寒师完全不一样,本就和吕太清平起平坐,现在脱胎换骨后,直接在武圣之中独占一档,如果不是有奉官城这个变态在上面压着,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底子天赋再好,也只能越小段位对敌,不可能越大段位,连他也一样;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逼到自行推演鸣龙图的地步。

    而且即便他自行推演鸣龙图,打起来的最好结果也是互换,以他当前的身体条件,通玄一刀出去大概率当场暴毙。

    所以冰坨坨即便再天赋绝伦,资源条件还是摆在这里,既没有六图傍身,又没天琅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项寒师的对手。

    听见冰坨坨絮叨,夜惊堂知道她是后怕,尽力露出一抹笑容:

    “我不是没死吗,还成功把项寒师吓跑了,两个人都逃出生天,怎么也比死一个强。而且即便我推演错了,也只推演了一张图,鸣龙图又没法销毁,后三张必然在世间某个地方放着,我都找齐六张图,再找一张无非多费点力气,有什么好担心的……”

    “……”

    薛白锦听到这里,忽然觉得也对——夜惊堂只要没当场暴毙,那顶多就是留下暗疾,情况差活个把月,情况好和女皇帝那样活十年也不成问题。

    后三张鸣龙图虽然失传了,但鸣龙图确实毁不掉,只要想办法找到,当前所有的担忧自然都迎刃而解。

    念及此处,薛白锦心绪总算压下去几分:

    “我去帮你找,就算鸣龙图藏在北荒尽头、海外孤岛,我也给你拿回来。”

    夜惊堂被快要崩溃的身体折腾的头晕目眩,可能是脑子有点迷糊,听到这海誓山盟般的许诺,心头感动之下,手下意识搂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