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萧玦若说什么当以大局为重,不应以一己私情寒了臣子之心,那真是在嘲讽乾元帝心胸狭隘了。

    “儿臣正要说此事,”萧玦拱手,“大典过后,儿臣命人查大典上发生的意外,发现仁宗的牌位被人动了手脚。”

    乾元帝闻言坐直了些,“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大典上动手脚?”

    祭祖大典上动手脚,说轻了那是对祖宗不敬,说重了那就是冒犯国威。

    “此次大典事宜皆是礼部在操办,礼部侍郎刚上任……难免疏忽。”

    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礼部侍郎沈鉴是萧启的亲信,今年刚提拔上来的。

    帝王眼里晦暗莫测,不知道想些什么。

    萧玦转回话题:“程直也算是朝中老臣,虽有时行事有失偏颇,于国事上从来尽心尽力,罪不至死。”

    “当初朕为你们下旨赐婚,程直不惜以死相逼求朕收回旨意,朝中都在传你东宫与他不和,先前朕多次发落他,亦不见你开口求情,这次是何故?”

    乾元帝今日语气格外不对,但他开口问了,萧玦就不能不答。

    “只因为,”萧玦语气稍顿,“父皇爱惜臣子,皇室颜面亦不可丢,程直冒犯君颜,父皇气极之下发了狠话,君无戏言,覆水难收,所以只能由儿臣出这个面。”

    乾元帝似笑非笑:“朕说过,你是朕一众儿子中最像朕的,倒是没看错。”

    言下之意揣测起帝王的心思,倒是一猜一个准。

    “儿臣不敢,”萧玦很沉得住气,“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之事。”

    乾元帝幽幽看着他,半晌才道:“这些言官闻风而奏的毛病该改改了。”

    这是再给程直一次机会的意思了。

    “退下吧,”乾元帝摆手,面色缓和了些,“大婚三日免朝,你也该在府上多陪陪新妇。”

    从公事转到家事,一句话缓和了气氛。

    萧玦微微颔首:“儿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