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云懒得跟眼前这人掰扯,直接将谢舒儿的卖身契拿出来:“大人明鉴,谢舒儿为了替父还赌债,已经卖身于我家,也是我让她昨晚在这看家,这人今天却说将我家的人擅自买卖,还是卖去那样的地方,本就不合乎礼法,又擅自闯入我家,砸坏我家的物件,涉嫌偷盗财物,此等罪犯人人得而诛之!”

    白青云本来不想将谢舒儿卖身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但眼下的情形也只得如此,但白青云还是选择将缘由说与大家听,至少让外人知道,谢舒儿卖身不为钱财是为孝道。

    “胡说,我是他的父亲,她怎么能擅自将自己卖身于他人,这等不孝之人,才是应当吃牢饭的!”

    “是我将舒儿卖身白家的!”在角落里看了许久的谢爷爷说道,看着谢父,眼里的失望掩盖不住。“你只知赌博流连烟花之所,上不孝父亲,下不赡养女儿,若论起不孝,你这不孝子才该去衙门吃板子!我是这孩子的爷爷,也有权利决定将她卖去哪里!”

    “街坊邻里都在帮我做个见证,今日我便写下断亲书,与你这不孝的东西断绝父子亲情,往后你是发达也好,落魄也罢,都与我无关!”

    谢家住在这里也是有许多年的,谢爷爷自己也是善人,经常帮助附近的穷苦人家,那些人大多对谢父趴在谢爷爷身上吸血的行为多感不耻,但往常这是人家的家事,众人不好插手。

    现如今谢爷爷开口,众人也自然支持:“谢叔,您放心吧!这小子这些年做了多少的混账事,您都是咬牙替他摆平,今后断了亲,您就是我亲叔,往后有事您吱一声,我一定跑过来给您帮忙!”

    说话的小伙子叫王二,长得不高,但老实憨厚,听谢舒儿昨天说过一嘴,这是谢家隔壁的一户人家,父亲早亡,他是被母亲含辛茹苦的拉扯着长大,当初谢爷爷看他们家清苦,给小伙子在身边谋了个差事,银钱虽然不多,但也够两人日常开销,生活也好了一些。

    王二干活卖力,是个踏实肯干的,自从谢爷爷倒下后,自己没了差事,不仅要出去接些零活,还经常来谢家帮衬。

    有了王二的支持,周围受了谢爷爷恩惠的人家无不响应的。

    谢父这才开始慌乱起来,自己的女儿已经卖身,若是父亲还不要他,那真是没了依仗,但杨大山收到了白青云的眼神示意,不等谢父有所反应,就示意手下将谢父押去衙门。

    白青云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自己还有正事,自然不想太过纠缠。

    屋里的东西被砸坏是事实,包括昨天白青云交代谢舒儿买的许多鸡蛋和鸭蛋。这些已经不需要白青云去操心,白父在杨大山的介绍下,直接请人写了一封状纸将谢父告上衙门,随之而来的便是谢爷爷的断亲书。

    醉春楼的伙计知道自己不能顺利拿人,趁着谢父和白青云争执的功夫就跑回去。白青云看见也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将情况转告背后的主子,背后的人自然会去找白父的麻烦。

    果不其然,白青云念着谢舒儿的情分本不想将谢父按死,只想让他在牢里吃个教训,出来后也能少找点谢舒儿的麻烦。

    但谢父在醉春楼签完谢舒儿的卖身契就拿着卖身的银子去了赌坊,如今卖身契失效,拿不来人,是需要将银子归还。

    谢父拿不出银子,醉春楼便咬死谢父故意签订假的契书骗取银子,欠债还钱和涉嫌欺诈,这两件事在大昭律里的罪刑区别可就大了。

    前者只需要按时还钱,便可免除刑罚,后者有伤风化,不利于当地的民风教化,而这是当地官员的升迁依据,谢父若是定了欺诈,等于对当地县令教化的功绩抹黑,阻了官员的升迁路,为官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人。

    但这些都与白青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