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秦淮河上,画舫林立,其中有一座潇潇烟雨楼,灯火通明。

    作为秦淮河第三大画舫,潇潇烟雨楼高三层,长二十余丈,可容上百人,外观雕栏画栋,极尽华丽,内部格调高雅,堂皇气派。

    整体行运平稳,行走其间,如履平地。

    与其他画舫不同,潇潇烟雨楼的主人并非商贾,而是大明开国名将,淮西二十四将之一,平凉侯费聚。

    这里也可算是费聚的私宅,只有淮西勋贵有资格登船。

    时值深夜,画舫之内丝竹管弦之音犹然未绝,费聚就坐在三楼雅座饮酒赏舞,手指轻叩座椅扶手,敲打着节拍,台下七名舞姬舞姿翩翩,仿佛蝴蝶在花丛中轻盈飞舞,每一个转身跳跃都充满着灵动和优雅。

    费聚面带微笑,悠哉游哉欣赏着舞姿。

    身边两位美女不时将剥好的荔枝放到他嘴边。

    砰!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闷响,打乱了节奏,紧接着是慌乱杂沓的脚步声,一道人影火急火燎冲上三楼,口中大喊:“不好了!出事了!老费你可得救我!”

    来人四十来岁,身材高大,形象粗蛮,一身肌肉似铁,正是宜春侯黄彬。

    费聚瞥了一眼,好像早有预料,一挥手,身边的美人和台下的舞姬乐姬恭敬退走,整个三楼再无旁人。

    “我让你别动他,碰钉子了吧!”

    费聚冷笑道:“云奇能在上位身边安稳侍候这么久,怎么可能让你钻空子!忍不住一时之气,那就等着削爵降职吧!”

    “区区一个小百户,竟然……”

    黄彬脸色涨红,又气又怒,一掌拍碎了桌子:“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胡相,你知不知道!连这么一个小杂碎都敢踩在咱们淮西人脸上‘建功立业’了,你能忍的下去?!他不死,咱们的脸往哪搁?胡相待咱们可不薄,如果什么都不做,别人会怎么想?无情无义?还是胆小如鼠?”

    “呵!”

    费聚笑了一声,翻个白眼:“既然如此,你还跑来干什么?”

    黄彬一张脸憋得通红,来回踱步:“胡相都被上位杀了,我就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