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吃药了!”菘蓝笑着再次提醒。

    施窈回神,声音嘶哑道:“你叫菘蓝?这药看着好烫,你帮我尝尝。”

    菘蓝脸皮抖动:“这……奴婢低贱,怎配弄脏姑娘的药?”

    施窈淡淡含笑:“你不是贴身服侍我的吗?你尝一口,我用时,换个汤匙便是。”

    “姑娘,我……”菘蓝怀疑施窈听见了她的话,方才的嚣张劲儿唬得一下没了,心惊胆战地望着施窈。

    施窈就看着她,玩笑的语气问:“怎么,你不会在药里下了毒,不敢尝?”

    “没有没有!奴婢怎敢下毒!”菘蓝脸色煞白,渐渐开始发抖。

    施窈用下巴点点药碗,示意她快尝。

    菘蓝舀了一勺汤药,眼一闭,喂入口中,一股剧烈的恶心感从胃里升腾而上,直冲天灵盖。

    施窈淡淡道:“既然没毒,那就咽下去。”

    菘蓝用力朝下咽,那表情跟吃屎没甚区别。

    药苦味和另外一种古怪的恶心的味道,在身体里发酵,菘蓝来不及若无其事说“药温合适”,便端着那碗药,跌跌撞撞奔进净房,吐了个昏天暗地,直吐到呕出胆汁来。

    施窈惊疑问:“药里真有毒?山奈,快去禀告国公夫人,府里有人谋害主子,提防着些,我一个乡野丫头毒死了倒无妨,莫害了府里旁的金贵主子。”

    扑通一声,山奈硬邦邦跪在地上,泪儿直流,磕头说:“姑娘饶命!奴婢和菘蓝猪油蒙心犯了糊涂,求姑娘饶过奴婢们一回!”

    隔壁的兰佩院里,正躺着金尊玉贵的大姑娘,施窈这话传出关雎院,国公府的大小主子们焉能不正经查一查?

    不管查出什么结果,她和菘蓝都讨不着好。

    “这话如何说的……”施窈正教恶毒路人甲乙怎么改邪归正,忽然有人推门,发出吱呦一声响,接着帘栊掀开,一股寒风袭过来。

    施窈禁不住打个冷战。

    大嫂傅南君进了来,看看施窈,看看跪地泪流满面的山奈,再看看从净房里膝行出来喊饶命的菘蓝,笑脸微微一僵,惊讶问道:“二妹妹,这是怎么了?”

    “见过大嫂子。”施窈咳嗽一声,颤抖着要爬下炕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