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桢不解地问:“柳华姑姑出府,我听说是替施窈送银子去寺庙道观、去慈幼院,偶尔买点小玩意带进府,入二门都会检查,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施明珠青葱般的玉指抓紧裙子,眼眸微微垂下,娇弱病态的脸我见犹怜,细声细语道:

    “不怕三哥哥笑话,我常觉着施窈对看我有恶意。虽怪力乱神,哥哥是读书人,不信这个,可我病了这许多日子,整日除了胡思乱想,便是胡思乱想。

    我常生出错觉,或许我久病不起,是施窈使了银子去菩萨面前许愿的缘故。”

    施明桢斟了一盏参茶,推到她面前,闻言,手一顿,错愕抬眸。

    施明珠揪住他的袖子,哀求道:“三哥哥,好哥哥,我知我是胡思乱想,你就帮帮我好吗?

    京城积善的人家多了,不差施窈那三瓜两枣,又能替她省些银钱,又能安我的心,我也会拿些银子出来捐给寺庵道观,就当补偿施窈的那一份。

    好哥哥,好哥哥,你就应了我吧,就是不让柳华姑姑出门而已,你抬抬手就办了!待我病愈,我置办一桌席面,好好感谢哥哥!”

    自施明珠十岁之后,碍于男女大防,她很少这般向哥哥们亲昵地撒娇了。

    施明桢颇为受用,听她唤了十来声好哥哥,正要开口应允,外头传来施明奎的笑声:

    “我倒要瞧瞧珠珠的好哥哥是哪个?”

    施明珠忙又瞪又嗔,气鼓鼓低低问:“三哥哥!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施明桢屈指勾了一下妹妹的鼻子:“答应!答应你还不成吗?”

    施明奎撩开帘子进来,佯作不悦道:“怎会是三哥?”

    施明桢得意反问:“为何不能是我?你来做什么?”

    兄妹三人互相见礼,施明奎笑道:“我来探一探珠珠,多日不见,老惦记着她的病。这么一看,珠珠确实瞧着大好了。”

    施明珠双眸璀璨生辉,照亮了病容,甜蜜蜜地笑道:“多谢哥哥们来探望我,郎中也说大好了,再静养几日,便可出门踏青,参加游春会。四哥哥快坐,瞧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话要与我说?”

    施明桢闻言,放下茶盏:“我回避?”

    施明奎一撩袍子,落座后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昨儿晚上,六弟妹替六弟收了三个通房,六弟方才拉我诉苦。”

    施明桢和施明珠双双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