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入内时,施明珠正在服药,脸色蜡黄,损坏不少美人“空谷幽兰、南山之菊”的风韵。

    在她这里,施明珠向来是没什么待客之道的。施窈知道不能与施明珠客气,客气起来,憋屈的是自个儿。

    因此,她挑了个凳子坐下,自顾自沏茶,笑问道:“大姐姐请我来,可有什么要紧话要问,或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

    连翘忿然瞪她。

    这话说得,好像她们姑娘不行了,要交代遗言似的。

    施明珠也不与她绕舌,淡淡道:“二妹妹且等一等,一会儿大嫂和二嫂来了,我自有话要说。”

    施窈挑眉,还请了傅南君和乐安宁来啊。

    看来,施明珠发现了什么,这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那等她们到了,我再来,我呀,不大习惯坐冷板凳。我就住隔壁,大姐姐凑齐了她们两个,我若没什么要紧事,唤我一声,我就来了。”

    施窈说着,便起了身。

    施明珠忍了忍胸口翻滚的恶心,只能道:“二妹妹且慢!连翘,去上好茶好果子来,好好招待二姑娘。”

    施窈笑道:“不必不必,何必这么大排场呢?大姐姐头一回这般客气,真让我受宠若惊。”

    明晃晃地嘲讽她从前没有待客之道。施明珠冷冷盯着施窈。

    施窈才不惯着她,转身便要走。

    施明珠气苦,这家里她从来说一不二,从未有人拂过她的面子,只有施窈从不按牌理出牌,揉了揉额角,无奈地道:

    “二妹妹想怎样?”

    她才不信施窈随叫随到,若放了她出去,再去请,一准儿又要推三阻四不肯来。

    连翘上前拦人,施窈回头笑道:“罢了罢了,让我坐冷板凳也成,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大姐姐好歹发个红包啊!”

    不就是要银子?施明珠一想到金银那脏东西,便恶心反胃,只过一过心,就染脏了自个儿似的。

    她朝连翘使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