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晖剑眉微蹙:“我可有得罪四妹妹的地方?”

    葛秋蘅早已有了退亲的理由,报复般地讽笑道:“你大哥鞭抽你大嫂,你二嫂逼得投缳上吊,你和你二哥、七哥,还要谋害你二妹妹的清白。

    施明晖,这样门风的人家,但凡脑子清楚点的姑娘,怎么愿意嫁?这样的你,又怎配得上称一句良婿?

    你当施家兄弟真是香饽饽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也就骗骗那些对施家不了解的姑娘和人家罢了。”

    施明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你说我也就罢了,如何敢诋毁我的哥哥们?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致使你这般怨恨我?”

    是的,怨恨。

    葛秋蘅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见了施明晖,前仇旧恨一股脑涌上脑门,任她如何拼命忍耐,眼里浓烈的怨恨也是遮掩不住的。

    施明晖脑子里闪过两个人,施窈,乐安宁。

    只能是她俩对葛秋蘅说他和哥哥们的坏话。

    葛秋蘅索性破罐破摔,冷笑道:“你们家的事,还须旁人来告密?丑闻一桩接着一桩,按下葫芦起了瓢,早已传得京城妇孺皆知。

    难怪从前你们明知我对你有意,却迟迟拖着定亲不松口,故意吊葛家胃口,我父亲为此,劳心劳力指点你武艺兵法,前儿却逮着机会灌我父亲吃酒,哄我父亲应下亲事,原是怕你大哥大嫂的丑事传出来,我家会敬而远之!”

    施明晖悄悄握了拳,到底是少年人,如何受得如此羞辱,葛秋蘅明明白白地说,他们施家骗婚。

    “葛四,我并不是非你不可!你莫要拿乔,仔细到时后悔下不来台。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你若想退亲,便去与侯爷侯夫人说,他们再去与我父亲母亲谈。这门亲事,并不是我求你的。”

    言外之意,嫁给他,一直是葛秋蘅所求。

    葛秋蘅屈辱地快掉下泪来,为那些年的眼瞎,为她那两个没见过一眼世界的孩子。

    她浑身细细地颤抖,死死握紧两只拳头,点点头:“既然你我无意,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便没有结这门亲事的必要。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叫了令堂令尊,还有我母亲,退了亲事。

    幸好只是口头定下婚约,换了个信物罢了,且并未点名你我,更未交换庚帖、托请媒人,解除婚约倒是方便。”

    她的话不无嘲讽。

    仿佛多怕施家不要脸赖上她似的。

    葛秋蘅见他脸色极为难看,心头稍稍畅快,转身便要走,却被施明晖抓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