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默默做了一桌子好菜,到了饭点却不敢去叫何纯熙,在厨房门前踱来踱去,时不时往厢房窗户里面瞅。

    “我闻着饭香了,还没好吗?我都饿了。”何纯熙一瘸一拐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杨卓正蹲在厨房门口嗑瓜子,见到何纯熙立马站了起来,把瓜子揣进口袋里,拍了拍手上的盐巴。

    “好了,好了。这就端上桌,你洗了手去饭桌等着就行。”

    饭桌上杨卓比平时还要热情体贴,给何纯熙夹菜盛饭,她看一眼哪个菜,下一秒就被杨卓送进了她的碗里。

    “杨卓,你心虚什么?不必如此做小伏低给我看。”

    何纯熙吃饱饭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擦嘴。她满不在乎地伸手问他要些瓜子吃,放在桌子上,她磕了一颗瓜子,皱着眉头赶忙吐出了瓜子皮。

    “太咸了,不好吃。”

    “我炒的时候盐不小心放多了,下回给你炒些焦糖味的。”

    杨卓扒了两口碗底的饭,这顿饭吃得他是小心翼翼。他不知道何纯熙对萧晚晚的态度,要是她觉得他朝三暮四那就完了。

    “跟我说说你跟萧晚晚的故事吧,我想听听。”何纯熙靠着圈椅椅背,半眯着眼,整个人透着慵懒随性。

    杨卓正在喝水差点呛出来,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立马放下茶碗,捋了捋他跟萧晚晚认识的全过程。

    “我跟你保证,我只有这一个。她是前年跟了我的。那年我被顾先生派到千春院管事,也就是应付那些赖账的客人。萧晚晚就是这时候被鸨母买进院里,她苦哀求鸨母放过她,她愿意做粗活当丫鬟也不想接客。”

    “她也是个可怜人,后面你买下了她?”何纯熙追问,她听得饶有兴趣,慢慢撑起了身子坐直了。

    “我见她可怜,花了一百块从鸨母手里买下她。当时我也没有什么住处安置他,就让她在千春院打杂做事,给她开些工钱,叫她能够糊口活着。可是没过几天顾先生知道了这事,估计是从在千春院玩乐的兄弟那里听说了吧。就暗中安排她在我抽鸦片时候进我的房间伺候,鸦片那害人的玩意搅得我一团浆糊,糊里糊涂就把她给,糟蹋了。”

    杨卓的脸又黑又红,他用袖口擦了擦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怯怯望了一眼何纯熙。她正瞪着他,像是明镜高悬秉公断案的青天大老爷,审判的眼神叫他心里发颤。

    “后来顾先生就给我置了一处住所,叫我把萧晚晚安置在那。我从那以后就养着她,平时会去看看她有什么缺的少的,都会给她安排妥当。”

    “她没有哭闹抗拒?就这么接受了?”

    何纯熙同为女子,设身处地去想,若是她一定会告到官府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就算申冤无门,也不会接受这个强占自己的混蛋,更不会情愿做他的情人靠他养活。

    “她原本是读书人家的好姑娘,家里遭难才被卖了。后面不敢回去,一来是怕毁了名声丢家里的脸,二来是怕回去了,什么时候家里需要钱了又把她给卖了。所以一直跟着我,过了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