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塞进口袋里,不停地作揖求饶。银翠见他知错,语气缓了些,“你个糊涂东西,不知道咱们老爷不喜欢那宫少帅纠缠咱家小姐吗?你还忙不迭地递信进来,要是让小姐知道估计又要闹一场,到时候老爷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好姐姐教我,我把这些一齐退还给宫少帅,保准不跟小姐透露一个字。”

    小王擦了擦额上的汗,陪笑道。

    银翠轻斜了一眼小王,鄙视道:“你今年多少岁?我今年多少岁?大我这么多岁叫我姐姐姐姐,臊不臊得慌。仅此一回,下次我要是再发现你替外面那不正行的男人递东西送信物,必定将你这回的罪行一并揭发向老爷告状去。”

    当夜落了雨,暑热暂解。何纯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便跟银翠玩起了抓石子的游戏解闷。一颗颗精挑细选的大理石,玩起来难度更大,何纯熙玩了两局就气馁不玩了。

    “小姐,怎么了?以前你都能连胜好几把,今天这是怎么了?”

    银翠倒了茶递给何纯熙,见她愁眉不展兴致寥寥,提议道:“我房里有新出的话本子,拿来给小姐解闷?”

    “我现在看什么都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看那些离别恨,意难平的话本子更是难受。”

    何纯熙拿了床头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留了五年的辫子,还挺舍不得。银翠,我对阿宝太过分了对不对?”

    “我不懂小姐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小姐今天新得的一对翡翠镯子看着价值连城呢。一个是楚太太送的一个是宫太太送的,小姐有想要的那只,也有不想要的那只,接受了这个自然就伤了那个。小姐可是想好了要退还哪个了?”

    “那副手镯应是都要退还的,你当时也在旁边听着,宫太太叫我清珏媳妇,估计是父亲赶走了宫家提亲的媒婆,宫家恼了我了,赶着摘清关系吧。”

    何纯熙抿了一口茶,瞧见一旁银翠出了神,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爸爸发脾气训斥你了?”

    “不是不是,老爷什么也没说,只吩咐我娘要好好照顾小姐。”

    银翠脑子飞速地转着,不知道那小王传信的事该不该跟何纯熙讲,只得转个弯问何纯熙:“小姐可是因为宫少帅而伤心?”

    “是也不是,我更为自己难过。今日跟阿宝闹成这般僵局,以后楚家我是不得去了。辜负了干爸干妈的好心意,怎么还有脸呢。再者,宫梓桓如今看来是个不堪托付的,我更是为自己看错人而伤怀。”

    何纯熙侧卧在床上,手撑着脑袋,宛若愁病可怜的西子。

    “小姐,其实,其实宫少帅今天托了看角门的小王给你送信来着,只是我觉得私相授受对你清誉有损,就打发了他。”

    银翠垂着脑袋,冒死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一同长大,虽为主仆,实则姐妹,她也见不得开心果一样的何纯熙如今难过的样子,话本子里面得了相思病的女主角多数都郁郁而终,她可见不得何纯熙落此结局。

    何纯熙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什么?他送信给我?去问问小王到底什么情况?”

    “哎,我现在就去问问,要是要是宫少帅没有放弃与你的交往,小姐你可得守住底线珍重自己才是,可别一时糊涂。我娘说了,从前有个方小姐,就是跟宫少帅闹出了一些不好的传闻,现在一家都没脸在潭城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