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的纸还没有发黄,显然是放进去没有多久。
何纯熙觉得这些金子应该是她父亲在劝她远离宫梓桓无果之后为她准备的。
信纸上写着:“亲爱的女儿小熙,当你风尘仆仆回到老宅,发现这一箱子的东西的时候,大概是父亲再也不能护着你,为你遮风挡雨了。别哭,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这间老宅还能容你栖身,这些金子你合理使用,够你此生花销。这是父亲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生离死别是人生常事,但父亲对你的爱会随着你生命的延展而变得永恒。无论什么时候,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切记,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
一滴滴眼泪掉在信纸上,弄花了上面的字迹,何纯熙却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杨卓,医生给开的药带了吗?”
“带着呢,我想着你大约要在老宅住一段日子,就想着带上督促你调理身子。”
杨卓谈起这事脸皮渐渐泛红,提议道:“我先去买些吃的,等吃完饭,我给你煎药,免得饿着肚子喝药伤胃。”
“好,我要吃饭,我要喝药。我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因为我流着父亲的血,我要是死了,父亲才是真的没了。”
何纯熙抹了抹眼泪,看着那一箱重得抬不起来的金条,是父亲沉甸甸的爱。
在老宅停留了两日,两人带着那一箱黄金,决定回昌城。
闻妈妈如今在小镇做起了卖汤饭的小生意,不管何纯熙如何劝她也不愿撇了生意跟何纯熙回昌城享福去。何纯熙只好尊重闻妈妈的意愿,叫她每个月去镇上的邮局取信,何纯熙会按时寄些钱给她。
“桃桃,要是金价暴涨,你这些金子会赚不少钱。你打算今后做什么?”
车窗外无尽的稻田金黄一片,丰收的季节,一切都硕果累累。
“首先我会跟陈老板谈判,把百货公司买回来。当初昌城情况不同,没有回旋的余地,宫何两家的产业被瓜分的干净。但阿宝说了潭城的百货公司如今是我两个堂哥在管理,我会跟他们联系,重振何家产业。还有,杀死顾元征。”
鸦片案没能把顾元征拉下去,但如今何纯熙打算徐徐图之。樊容德死的太仓促,如今唯一知道内情的就只有顾元征一人。
“桃桃。”
“怎么了?”何纯熙近日发觉杨卓心事重重,早就想问他,见他欲言又止,便追问起来。
“没什么,你上回说在樊家见樊容德死的时候很蹊跷,是怎么回事?”
何纯熙回想了一些细节,“樊容德应该不是自杀,但是樊家没人去细究,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不过樊容德死前告诉我,参与谋杀我父亲的计划之人有一个是我很亲近的人。他说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人是谁,我猜遍了了周遭所有人,想不透到底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