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门关闭后,虽然是大白天,窑洞里还是乌漆嘛黑,只能影影绰绰看到模糊人影。

    窑洞属于陕甘地区特有的居住模式。

    靠山挖洞进去,顶部加固,冬暖夏凉,住着很是舒服。

    但就是背光。

    尤其是面向东或者北的窑洞,一天能照到太阳的时间非常短,里面光线相当差。

    有时候大白天都要点灯。

    余秋堂循着回忆,从阑干旁的褥子下面摸出火柴,点燃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映照出四人的影子。

    余小伟和余小云靠着墙壁,紧张地看着余秋堂这个叔叔,而余春梅则靠着门角,显得局促不安。

    窑洞里只有几人的喘息声。

    余秋堂心里暗暗叹息,得,这三人是一个比一个内向,相较之下,他反而成了最外向的人。

    “三姐,到炕上来。”

    余秋堂拍拍炕沿,余春梅腿不行,即使站着也要扶墙。

    “哦。”余春梅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坐到炕沿边,靠墙的位置。

    她的母亲基本等于死了,自己身体又是这个模样,性格很懦弱,前世四十多岁就孤身去世。

    余秋堂看她这样,没有多说什么。

    他也不指望短时间内就能改变余春梅的性格。

    没有长期稳定幸福的生活,不可能祛除掉她心里沉积许久的怯懦。

    慢慢来就是。

    他目光落在余小伟脸上,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此刻没有刚才在外面的倔强,眼里盈满泪水,却一声不吭地靠墙站着。

    手里还紧紧拉着妹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