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父亲年龄还小,二叔或许才刚出生,三叔说不定还没来到世界。

    那时候爷爷还很年轻。

    继承了阴阳这种职业,心里带着对神秘力量的敬畏,怀着一颗虔诚之心,定期去上香。

    大山,或许是他眼里,就是神仙的道场。

    带着儿子进山,肯定心里有很多特殊的情绪在里面。

    那此刻的父亲呢。

    第一次正儿八经和自己进山,是不是心里也很复杂。

    “那个时候,这树还很小,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桐树苗,从块石头侧面伸展出来。

    我呢,当时刚好想找个棍子拄着,一眼就看中这棵小树,认为它反正长在侧面,将来也长不大,干脆直接拔掉算了。

    但被你爷爷拦住了。

    你爷爷说,这个世上有些东西,他生来就命苦,别的树能生在雨水充沛,阳光能晒到的地方,这个小东西就只能生在这里。

    不过呢,生在哪里,其实都能好好活着。

    只是活得艰难一些。

    但不能因为艰难,就放弃,更不能因为艰难,就不管不问,不好好活着……”

    余得金说到这里,用手轻轻抚摸过刻的字,“所以你看看这棵树,它虽然还在歪着,却已经长这么粗了。

    看这个字,当时刻的很深,现在都浅成这样,怕是再长些年,就会薄的看不清。

    说到刻字,当年我还怪伱爷爷刻了呢,说是树这么小,刻那么大的字,万一把树刻死咋办?”

    父亲忽然想到什么,竟然没再继续说,只是看着字陷入沉默。

    余秋堂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陈年往事,顿觉惊奇。

    他出生时,爷爷已经去世,对爷爷的所有信息,都来自其他人转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