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鸢眼神清醒的那一刻,她便奢望着,救起自己的是其他人,哪怕眼前是自己生出的幻觉也好,可事实却让人无法逃避。

    眼前的人——

    偏偏是赵非荀。

    这一瞬,无尽的绝望几乎将她吞没。

    她鬼使神差地念出立荣的名字,故意说给他听,估计演给他看,她本以为自己能天衣无缝,可当眼中挤出的眼泪落下去后,视线一片清晰,她眼底的绝望、面上的恐惧无法伪装起来。

    在赵非荀眼中的温和瞬间被寒霜覆盖时,她止不住身体的颤抖,怕他又要用那些残酷的手段来折磨自己……

    湿漉的面颊上,血色全无。

    瞳孔瑟瑟可怜地发颤。

    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猫儿,恐惧主子的惩罚。

    赵非荀停留在她面颊上的手掌下滑,五指骤然收紧,几乎要把她的下颚骨一起捏碎!

    掌下的小丫鬟痛得眉心皱起,眼眶发红。

    浅浅的呻吟着。

    男人略低下些头,目光冰凉无情,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恨不得要将眼前之人的身体片片肢解开来。

    “小丫鬟,”他的语气平静,入耳却令人觉得森然可怖,“何必使这些伎俩来自讨苦吃。”

    他手掌用力,把她的脸掰到自己面前。

    动作粗暴。

    哪怕是在画舫船上时,他都不曾这样恼怒。

    小丫鬟不蠢,在小院里时,她也知道顺从自己才能得到见亲人的机会,但——一个胆小怯弱的小丫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今日是如此,分明她已经认出了自己,但仍估计要提起那小厮的名字;在小院里最后一夜时也是如此,她乖乖呆了那么多天都没想逃,那一夜偏要违背他的命令,将他惹怒。

    惹怒他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