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的语气着实急切,若不是男女有别,恨不得要替她开口求饶。
锦鸢顺着他的话,才抬起头看向前面的马车。
心底平静如一片死寂的湖面。
在轻风眼中,旁人眼中看来,赵非荀对她的垂怜,是莫大的恩赐、无上的荣耀,她应当感激涕零才是。
是他派人治好了爹爹的旧疾,是他在坠崖是毫不犹豫的救下她,伏诸山中,是他抓住了那些山贼不至于让她、爹爹、小妹受辱丧命,也是他在仙韵湖中救起了自己……
但——
她也记得,治好爹爹的病后,自己成了他一月一次抒解的工具;坠崖前,他安排了顾生去引诱沈如绫私通;她去了一趟当铺,他惩罚自己的那些手段…伏诸山中,他逼着自己只能选择救下一边…仙韵湖事发,更是他精心布的一大盘棋……
他对自己的善良,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梦中,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以为是天降良缘,得了主子待自己的几分不同,接受了他对自己的‘善意’,动了心动了情,一头栽了进去,最终一次性付出的代价是性命。
梦醒后,她想要自由、想要活下去。
她逃了,失败了。
甚至连一丝‘逃离’的念头都不敢升起,只因他手里握着爹爹、小妹的性命。
她不敢再奢望自由二字。
至少要活下去。
管住自己的心,别再因他的一点温柔,别再付出那般昂贵的代价。
锦鸢收回视线,轻轻推开了轻风扶着自己的手,任凭眼前逐渐发黑,蒙蔽视野,“应当不必了…”
她听见自己虚浮的声音。
这一瞬,她似乎都感受不到膝盖上的疼痛。
身子发软、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