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月,雨水渐渐多了起来,菌子也是发了疯似的生长,俗话说,雨越大菌子越多。

    不少人冒着雨,带着帽子跟蓑衣上山捡菌子,即使下雨也阻挡不了他们。

    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菌子送来,这就导致了作坊没有一天是闲下来的。

    好歹做工的人大多都是本地的,下雨天也干不了活,作坊开工能多挣一些钱大家还是挺乐意的。

    况且,每个月苏子苓还给他们额外的补贴,说是什么加班费,这让本就激情满满的众人更加有干劲儿了。

    干起活来也越发认真,他们想得明白,种的那点地,一年到头来就够交个税,人也吃不饱穿不暖的,还累的不轻。

    现在不一样了,跟苏子苓学了新的种植法子,种地轻松了,产量也增加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月每个人还能拿上七八百文的工钱,有时候甚至高达一两。

    家里进来做工多的,甚至能有一二两,这一年算下来,刨去种地的,光做工一个人就能挣个十几两,若是人口多的甚至更多。

    像三叔公四叔公他们,男的在红薯作坊帮忙,两个叔婆跟婶子在菌子作坊,还有的婶子在山坳帮忙看摊子。

    像他们家这种,除了平时下种,收成、除草的时候耽搁一点时间,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作坊里。

    这家里的饭还有鸡、鸭、猪那些基本上是由几个孩子负责了。

    甚至就连除草他们都做了大半,实在忙不过来了,家里人再请假两天,他们人多,全家出动一两天就能把活干完。

    这一年下来,保守估计,他们每家能有个六七十两。

    这样一想,大家就卯了劲的干,心想着可不能让这作坊倒了,不然他们上哪挣这钱去?

    出去外面可找不到工钱这么高还离家近的活了。

    六月十六,卯时(5:00—7:00),白薇发动了。

    苏川柏是被她拍醒的,他睁开眼就看到白薇满头大汗,手紧紧的两侧的床单。

    他有一瞬间的懵,脑子却在提醒他,去敲门,喊人。

    这是苏母跟他说的,每天都在他耳边念叨好几次,有情况就去敲她的喊她。

    苏川柏来不及套外衣,鞋子都没穿,跌跌撞撞出了门,将隔壁的门拍得“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