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愿你早日恢复自由身。”

    苏檀怔了怔,又不敢叫旁人瞧出端倪,垂眸点头。

    “秦淮,多谢你。”

    她是不幸的,亦是幸运的。

    有采薇和秦淮两位挚友,苦难的日子里也能有点点碎光漏进来。

    两人作戏叙话,恰逢楼下花厅窗牖大开。

    楼外长街驶过一辆马车,公子修长如玉的指尖随意挑起车帘一角。

    漫不经心一瞥,入目正是白衣琴师和蓝裙少女“卿卿我我”的缱绻画面。

    楼内,苏檀收回手,想藏起那枚银戒。

    忽然感觉外头射来一道锐利如箭的目光。

    刺人的很。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窗牖外。

    然而除了一闪而过的后车辙,并无任何人。

    她晃神片刻,许是和沈修妄共处两夜,竟也生出草木皆兵的错觉。

    苏檀站起身,微笑着和秦淮寒暄两句,无事发生一般走回楼上闺房。

    天色渐晚,楼下人头攒动,调笑、叫好、娇吟声充斥整座流芳楼。

    像是一座不死囚牢,将男男女女关押在此,糜烂的爱欲永不干涸。

    苏檀坐在窗前,对那些声音充耳不闻,指尖把玩着一支海棠花。

    这是沈修妄给她定的接头暗号,若是有发现,便将海棠花插进美人觚中,放在雕花窗前。

    他付给月妈妈的银钱只够截止今夜,七日一过,若还是无果,她便要继续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