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告诉你,现下的我,在你面前的这个我,根本就没有把那张众人争破头的凤氏藏宝图放在眼里,若不是它该死的刺在一个姑娘的背上,该死的把那片粉嫩嫩的背毁得乱七八糟,而这个该死的姑娘又该死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刻偷了我心,该死的让我满脑子全是她,该死的叫我放不开,舍不掉,若非如此,我他妈的该死的才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他的气息粗嘎,额角的青筋又不听话的浮动,见那对雾眸无辜且迷惑的怔望。他心有不甘的晃动她的肩膀,恼怒的低吼:“你他妈的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说了什么那---那那那---到底是什么?

    凤鸾心跳如鼓,耳中嗡嗡作响,她不能明白,却叫他狂躁的神情和那一连串‘该死’给震住了。

    “你---”她细细喘息,思绪凌乱,换了换才又掀唇,“霍连环,你,你你---”

    他恼得翻白眼,想使劲摇晃她,更想掐死她,可惜想归想,他舍不得。

    正欲将心中的打算说与她知,舱房外突有人擂门,是通天海,那语气有掩不住的急躁:“二爷,大姑娘的船有古怪,八成是出事了。”

    闻言,霍连环神色大变,倏地放开她。

    “霍连环!”

    “乖乖待着,无论发生何事都别出来,记住。”丢下话,他起身,随即又弯下腰轻啄了她的红颊,然后旋身离去。

    “霍连环?”她下意识的唤出,可是男子已经拉上水门,将她独自留下。

    凤鸾怔坐了一会儿,似乎也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紧绷,忽地七手八脚的挨近那扇窗,外头不知何时起了大雾,灰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海天界线,似是狂风暴雨的前兆。

    猛然间,不远处闪动一道火光疾射而至,海面上轰隆大作。

    她惊呼,整个人被震得跌倒,刚攀住木塌勉强爬起来,外头又轰隆隆的接连入弯,船身随即剧烈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儿。

    是火药!她年头刚起,船身陡地自荡,她惊呼一声,后脑勺‘砰’的撞上了木墙,竟昏了过去---

    ---

    是背一阵阵的烧灼疼痛,将她的意识从混沌中微微抽出。

    “老太姑---”模糊间,记忆带着她飘回到刚满六岁的那年春天,她裸着背,趴在床榻上,绿竹院随风作响的竹音飘送进来,幽幽回转---

    “好疼啊---老太姑---鸾儿好痛,背好痛---”那一针针烙在肌肤上,令她全身发烫,她记得那番疼痛,常是泛麻---她淡淡的牵唇,麻了也好,一旦麻痹了,自然也就不疼了。

    忽然,一道清雅嗓音,在她的耳畔低喃:“别怕,再忍忍,得让药性渗进皮肤里,慢慢的蚀灼,才能充合除去,一会儿就好了,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