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金氏干巴巴地开口道:“你这殿里怎么放了六只冰鉴?我记得除了皇后能用六只冰鉴之外,妃子都只能用四只冰鉴,你也该注意些……”

    “母亲!”秦贵妃坐起身来打断金氏的絮叨,“该用几只冰鉴我还能不知道吗?如今我掌管着合宫大小事务,多用两只冰鉴怎么了?况且圣人如今并不到后宫来,寻常只在思政殿召幸贤妃。皇后又一心扑在五殿下身上,谁会关心我用了几只冰鉴?”

    金氏有心提醒,哪怕女儿不喜也硬着头皮继续道:“不管怎么说,好歹要为郑王殿下考虑,小心不要落人话柄了。”

    “知道了,母亲,您就别絮叨了。”

    秦贵妃语气放缓。见金氏面色有些不好,便放下身段又道:“母亲,贤妃如今是咱们的人,后宫里的事你女儿我都掌着呢,您就放心好了。至于五殿下,圣人想抬举他,咱们也阻止不了。而且您不知道,陵儿自从代替圣人去落霞山祈福之后,民望颇高,咱们别被那些小事给绊住手脚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您就放心吧。”

    金氏将信将疑道:“什么事?你哥哥知道吗?”

    秦贵妃打着哈哈道:“没影的事呢,告诉哥哥做什么?若是做成了,哥哥自然也就知道了。”

    金氏全不赞成,道:“你糊涂!你哥哥不知道的事你怎么敢一个人做?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家有今天全靠你哥哥吗!你要做什么好歹先知会你哥哥,你哥哥若是同意你再做。”

    秦贵妃沉着脸不说话。金氏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心里又怕影响郑王,少不得耐下性子哄道:“你该想想郑王,你哥哥和我不管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你和郑王殿下吗?你要做什么,好歹多一个人商量商量。你哥哥你是知道的,为官这么多年从无行差踏错,事情能不能做让你哥哥帮你拿个主意,岂不更稳妥?”

    秦贵妃有些乏了,但还是应付道:“母亲您放心就是了,女儿做什么自然都会和哥哥商量的。”

    金氏勉强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有一句话秦贵妃说的倒对,如今她执掌后宫日久,人人都只听她的,只怕她早已不知道听人劝是个什么滋味了。金氏打定主意回去以后就告知儿子此事,好歹想个法子叫儿子送信进来,托郑王的口也使得。

    想到这里,金氏起身告辞。

    “娘娘歇息吧,老身这就告辞了。”

    秦贵妃半欠身子道:“母亲慢走。”

    云舟候在门口,手上还提了不少东西,亲自送金氏到了宫门口才回来。

    九月,礼部负责操办皇后的生辰与五殿下的生辰。圣人发了话只道,往后皇后的生辰与五殿下的生辰一道过。

    很快就到了生辰那一日。这一次的生辰礼不逊色于五殿下的周岁礼,云都城中所有的勋贵、百官全部出席,人人都着吉服。连孕六月有余的范思语都和郑王一道出席了。

    淮瑾与淮岳都没有带内眷入宫,此时相邻坐着,淮岳低声道:“三哥,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淮瑾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是有些奇怪,今日竟来了许多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之前五弟周岁的时候他们都没来。今日必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