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把大门打开,再叫几个狱卒来守着,一丝风声都不许漏出去。”

    “遵命!”

    牢房一片静谧。原来淮瑾早在晚间见完周哲后就埋伏了几人守在牢房各处,邱少安撂倒了三个狱卒之后胡护卫和载义就已经就位,就等着他上钩了。

    淮瑾见众人忙乱着,悄悄吩咐载义道:“把周哲押过来,捆住手脚塞住嘴巴,押到邱少安看不见的地方,但周哲所在之处要能看得见施刑。”

    载义不疑有他,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一时间众人皆忙碌不歇。

    待锁好邱少安之后,淮瑾才走过去。胡护卫叫那几个行刑的老手上前来,低声吩咐着什么,那几人见满墙的的刑具各样齐备,便点点头,打算一一样轮着上。

    那人却好似是个硬骨头,上了几样重刑具之后依旧是一言不发,反倒是角落里被堵住嘴的周哲浑身发抖挣扎着往外头挪。只可惜胡护卫将他整个五花大绑起来,半天都没能挪动半步,就这么被迫观看了几场行刑。

    淮瑾此时抱臂坐于正前方几案边,载义寻着空上了一壶茶给他,他就一边观刑一边饮茶,始终不发一言。

    行刑官见淮瑾始终不发话,便仍旧一样一样刑具轮着来,如今正上到拶刑,十指俱都鲜血淋漓这人却还是不吐一字,淮瑾便叫了停。

    其余人都退下,只胡护卫和载义守在身边。他站起身来走到邱少安身边,奇道:“若非我们提前埋伏,必然是捉不住你的,而你之所以急着下手甚至没有想过我们是否会设下埋伏,恐怕是因为在牢房里听到我把那批粮食散了出去又把沙子留了下来,还提到了扬州,对吗?那你的主子想必就是扬州的节度使高若虚了。”

    邱少安顿了两息,又哈哈一笑,血顺着嘴角渗下,他一口吐出口中残余鲜血道:“殿下智谋过人,可惜了你没有证据,说再多不过都是徒劳,只是猜测罢了,仅凭猜测就想定罪,怕是不能够吧?”

    淮瑾不置可否,却道:“我没有想着要定谁的罪,就像你说的,我并没有证据。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主子要培养你这样一名卧底死士,需要多长时间、多少银子,或者说,多少感情?如果你熬不住刑死了,那必然会有下一个卧底死士来接替你,这个世界上可会有谁因为你的死而难过吗?”

    邱少安沉默,他知道淮瑾见撬不开他的嘴便想要攻心,不屑一顾道:“大丈夫必有一死,若你肯给我个痛快也就罢了,否则就请不要再多费口舌了,我不会说的。”

    “说得好,大丈夫必有一死。你确实是个汉子。所以你的死给任何人带来了什么好处吗?或者说,你的死仅仅只是为了守住一个人的秘密?那我倒有些佩服你的主子了,居然能培养出你这么一位忠心不二的死士,想必他也为你做了不少吧?那你不妨猜猜看,就算你不说,我能不能从别人嘴里撬出什么来?让我们看看你的主子这次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

    说完淮瑾若有若无地朝着周哲的方向看了看。邱少安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顿时便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是啊,死之前务必要将周哲灭口才行,否则他便是死也不能安心。

    “别想了,在你开口之前我不会让周哲死的,咱们就熬熬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刑具更硬。”

    这里摆上的刑具大多都是从前朝留下来的,许多刑具都已经被列入了禁止名单。淮瑾这么说只是为了吓唬周哲罢了,到如今他给邱少安上的刑具没有一样是致命的,只不过瞧着骇人罢了。

    淮瑾转过身离开朝着周哲那边去,他瞧着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周哲,知道这一招杀鸡儆猴还是起了效果的。

    月上中天之时,淮瑾让狱卒带周哲下去好好清洗了一番,又派了几个护卫全程盯着,务必确保他的安全。之后周哲便被带去了原先关押他的那间牢房里,淮瑾背对着他坐于蒲团上,案上是两壶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