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书回想南宫昶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道那人应该是没有记忆。

    可万一对方恢复记忆,知道她跟皇帝共处一室,那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萧钧桉冷硬的薄唇,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浅笑,声音温柔地问:“贵妃刚刚说什么?朕没听清楚。”

    他淬了冰的晦暗眼眸,紧紧凝视着苏静书,似是要透过她的双眼看进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把这具身体的灵魂都看个透彻。

    苏静书心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美人怎么滴!

    她低咳一声,压着嗓音,故作柔媚道:“臣妾的意思是,安美人更需要陛下的安抚,您不如去瞧瞧,省得伤了美人妹妹的心。”

    话说完,苏静书在心底干呕一声。

    去他的伤心和安抚!

    以她对霍予宁的了解,这丫头指不定在哪快活呢。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身穿妃子宫装的霍予宁,此刻就倚在储秀宫东墙的树上,手里抱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

    她把华丽的衣裙一角别在腰间,露出里面的浅色亵衣,两条腿搭在一起,脚踩的凤头鞋一晃一晃的,姿势潇洒惬意。

    霍予宁仰头望向夜空中最亮的那轮圆月,一时间悲从心来。

    “春风吹醒异乡魂,家在华夏桃园处,万里山河无限美,心随月亮到天明!”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了。

    霍予宁突然挺直背,高高举起手中的酒葫芦,对着夜空的月亮,大声喊道:“我想家了!父亲!母亲我好苦哇!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好酒喝!”

    太苦了!

    她霍小公主从小被母亲娇养,被两个哥哥呵护,还被父亲暗地里是有求必应,就从来没吃过这般的苦楚。

    为什么让她来这个战乱、灾荒不断,即将灭朝的大乾。

    她想回家,想霍家的厨子,想酒窖的美酒,还想那群,她心情不好就能收拾一顿的纨绔子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