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珃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楚王府,正躺在自己熟悉的,宽敞的,被褥松软的雕花大床上了。

    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的眼睛,扫了扫身边,确定空无一人,才放心大胆的在房间搜寻起来。

    很好,偌大的寝室现下只有她一人。

    幸好,不用一睁眼就十分突兀地与楚渊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想着暂时不用直面那种不尴不尬的局面,荀珃忐忑不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寻到了一个落脚点,暂时地轻飘飘地落了地。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过须臾,思绪转了一轮,自己成功把自己说服的荀珃,瞥了一眼窗外升至中天的金灿灿的大太阳,不慌不忙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慢吞吞地移到衣橱前,从里面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晃到了屏风后面。

    “嗯?”荀珃抓住半脱不脱的素白衣襟的手突然顿住了,视线在落地的穿衣镜上震惊地扫过。

    手臂、脖颈、腰腹……各处皆仔细包扎着一层绵软的纱布,将底下不知深浅的剐蹭伤痕,完完全全地遮盖了起来。

    荀珃若不是当事人,行动间并未感觉到明显的疼痛感,单单看到这副阵仗,怕是都要误以为自己受了什么致命的重伤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有,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啊?

    忽然间,一抹丰神俊朗的俊逸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脑海,那人远远地回过头来,正笑着朝自己招手……

    “荀珃,你疯了吧!”当事人一巴掌拍在自己情不自禁地抬起来朝着虚空摆动,似在和远方的人打招呼的手上,生生地让自己回了神。

    这一巴掌下手不是一般的重,被打的右手背顿时红了一大片。打眼一瞧,着实有些吓人。

    “哎,女人对自己狠点没错。可是,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就不太好了。”荀珃边含着泪吹了吹发烫的手背,边如是想,“姑娘,下回再对自己下手前,急得控制一下力道,点到为止就行。”

    荀珃慢悠悠地收拾完自己,恰好凌悦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不用凌悦招呼,荀珃自己就自觉地晃悠到了桌边,随便捡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只有一副碗筷?”

    “对呀,就是一副碗筷啊。公子一个人吃饭,一副碗筷足够了啊。”凌悦被荀珃一瞬不瞬地盯得有些发虚,试探着问道:“难道公子想要两副碗筷换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