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霜风呼啸吹过木屋的边缘,只留下空气中那渐渐散去的再也找不回的馨香。

    “老师他伤的这么重,就待在破败的木屋里休息。”晨站在房门前,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惧和痛苦折磨着她,真像虫儿在撕咬她的神经,感到一阵疼痛。

    君玮无言,领着晨,缓缓推开木门。

    踏进门内的那一步,晨彻底懵慌了,放眼望去,像刚从废墟的战场中得到轮回。只有沾有血迹的纸稿外,其余的一片狼籍。

    管仲低头,紧攥笔的手没了人样,黑红血脉相连,正在吞噬他的残躯,可他依旧保持着那干枯的身体,弯弯曲曲地伸向四方,没有一丝光彩,并不引人注目。

    反而,在寒风的映衬下,有些凄凉,也有些萧瑟。那算不上粗的躯干,在寒风的怒吼中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即便如此,管仲握笔,维持生前不怒自威的姿势。

    “老师?”晨尝试叫醒他,瑟瑟的秋风扶动着管仲凌乱的发丝,他一动不动,像凝固的雕像一般。

    这时,晨还不愿相信,天天陪伴她学习的人,经历了风雨,彰显出本色,完成了使命,带给她喜悦,却奉献了自己。

    清秋紧锁,凄凉寒风添惆怅,再次别离,晨跪坐在“熟睡”的管仲前,眼沁泪滴,她心里很压抑的痛苦,冰川将要崩塌时昏沉尖锐的闷响。

    她闭眼,磕了个响头,情绪到达极点而颤抖的瞳孔,看向已经离去的管仲。

    压在管仲手边沾染血迹的纸稿,晨试着抽出,看看老师叮嘱了什么。

    “晨,我唯一的学生。”管仲干枯的身上黑红血脉喷张,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自有冷宵尖刻的味道。

    晨将肩膀骤然缩紧,窒息的心灵呼喊不出他的名字,管仲不断被诡异撕裂,就像棉布用力向两边撕开,双闷沙哑,响过一声又一声。

    迷茫之中,晨好像闻听到他碎裂的心。

    “这老头的身子好弱,有点不太容易操控。”管仲眼瞳暗哑无光,残髓肉块中长出触须,消瘦的脸上扬起微笑,黑红血脉像崎岖的山谷,张满全身。

    “晨,快躲到我身后。”君玮唤起天工,引剑直指管仲,寸劲频发,逼退了对晨图谋不轨的触须。

    “此剑,有些不一般。竟然能伤到我。”由恶面控制的管仲已然额头见汗,凌厉剑痕破开它身为恶面的防御。

    它不敢有所大意,触须生长,凹凸的肉瘤遍散面门。

    “连逝者都不放过,恶面,理应该灭。”君玮回转运使天工,尽不住低喝,左手一抬,十余剑斩出,亮眼剑光交织,浅刺它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