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虹倒觉得可以理解:“这孩子骨子里还是实诚的。可是傻子当久了,也会觉醒的。他这次能帮着大小姐闷不吭声干成这么大一件事,想来也是太心疼大小姐了。您之前不是跟我说,这股份早晚要给大小姐吗?”

    夏晚意眸光里有一闪而逝的狠:“那也是在他们对一切不知情的前提下。”

    唐虹心头一跳,忙上前蹲在夏晚意跟前:“老夫人,您放心,大小姐永远不会知道那件事!”

    夏晚意缓缓抬起头,目光注射着房门:“有时候,看着婷婷跟我那么亲近,我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天意的。当初年轻气盛,不管不顾,只想着图一时痛快。现在年纪大了,居然也会害怕,也会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善终。唐虹啊,你说我真的能善终吗?”

    唐虹眼泪都在眼眶里盘旋:“老夫人,您一定可以的!就算、就算全世界抛弃了您,我也必然会对您不离不弃!”

    唐虹家人早逝,母亲与夏晚意又是一个文工团的好友,所以从小她就得到了夏晚意的特别照顾,甚至怕她长大后受委屈,于是做主让她嫁给徐敬山,留在身边好看顾照拂一辈子。

    所以在唐虹心里,夏晚意就跟自己的亲娘没什么差别。

    夏晚意又叹了口气:“其实,人若是死了,有些事情再清算,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人死如灯灭。怕就怕,人还活着呢,还想着长寿,想着圆满,但那些事又开始清算了,不得善终,这才是最可怕的。

    原来人活一辈子,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不必畏惧的,只有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发现,没有比不得善终更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