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有限,大家将就着吃,我们还烤了一些馒头,不够的话等会儿再烤。”

    裴秋白张嘴接过莫知春撕好的鸡肉,大半个鸡下肚,莫知春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谢谢这两位小友的烤鸡,很好吃。那你们吃着,我在你们旁边接着讲,要不然留下一个尾巴,你们这个姓顾的娃娃又得生一天的气。”

    老人早早地吃完烤鸡,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征求大家的意见。

    “兄弟,看见没,有人懂我。”

    顾烨用胳膊捣捣啃着鸡翅膀的南柯,洋洋得意。说跟不上我的脑回路,这个老大爷一看就很清楚嘛。

    见大家没什么意见,老人接着讲故事。

    那位带着老母亲背井离乡的王哥,始终无法忘怀孩子的离去,在送走寿终就寝的老母亲后,四处游荡,最后被下山的老道士捡回去当伙夫,受到道观里的一致好评。

    王哥做饭其实也不是大厨级别,但碍不住厨房杀手在前,之前的伙夫他爹杨一手是道观上一任大厨,后来杨一手去世,杨二手子承父业。大家寻思耳濡目染,伙夫应该做饭还可以。没想到杨二手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赋,米粥都能煮糊了,自他掌管厨房以来,一个月破了五口锅,本来最近新兴的教派风头正盛,大家正在夹着尾巴做人,现在挖野菜打野味成了道观的修习项目,老道长再不回来,道观都快散了。

    道观里的人已经忘记寻常米粥的味道,只记得黑色的锅巴在碗中飘荡,为了不饿死,自己只能吞下。王哥的到来解救了杨二手和道观子弟,大家自然不愿意放他走。在其他人的极力举荐下,成为了道观的挂名弟子。

    “你们猜,接下来怎么着?”老人的讲述突然停止,问着吃饱喝足的大家。

    “王哥学了道观里的术法,回去把人渣送给青天白日了?”

    顾烨从兜里掏出纸巾,沿着细线轻轻撕着,一块一块的分发给大家。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老人盘腿盘累了,找了几块平坦的石头摞在一起当板凳坐。

    道观里的日子倒也不难捱,听听老道长讲讲课,扫扫院子做做饭。日子就这样从枝头的白花成了黄澄澄的杏子,杏子落了一地,被一场山火覆盖。原来是新来的县令张浪张大人要收保护费,可道观本来就没什么收益,家徒四壁不是空穴来风,现在竞争这么大,都去出家当和尚了,道观哪有什么出路啊。

    老道长在收到官府的通知时,就在早课上提出解散道观的决定。只是说了句这位大人上边有人,谁都惹不起,大家以后绕道走,自己留在道观里等着发落。本来有些打小被老道士捡来的孩子想要留下来陪着老道士,被老道士训斥一番也揣着包袱走了。

    王哥给老道士留下足够的粮食,陪老道士吃了最后一顿饭,想要离开,却被老道士一把塞进书架下边的地道,手里揣着老道士写的信。

    “展信佳。王哥,我是大熊,我深知你已认不出我。今日之事,是我将你和寺庙的大家牵连了。来送信的官差,是张浪身边的小厮,大概是已经认出我,着急忙慌的回去通风报信。今天我的路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