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你可别逗了,一是老家脱离不开,他不在家,老家的土地光靠我妈一个人,得把我妈累死,他在家起码跟我妈有个照应;另外,我爸年轻时身体就不好,砖厂那活他根本干不了;再说,我爸对制砖烧砖一窍不通,我怕他去那里瞎指挥,干扰工厂的正常工作,那不适得其反吗?”

    关云天还有个姐姐,早就出嫁了,人家也有自己的一大家子,不可能回娘家帮忙干农活。

    至于父母,关云天早有打算,他计划再等几年,等父母年纪再大些,在接近丧失劳动能力之前,把他们都接来城里生活,让他们安度晚年。关云天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目前还有一定的劳动能力,即使现在接他们进城生活,父母也不会同意,因为勤劳了一辈子的农村人,身板还硬实,要让父母一下子脱离农田到城里享受清闲,他们绝对不习惯。

    周媛媛扬起脖子,扭过脸若无其事地说:“你爸脱离不开,我爸也可以啊!你还别说,我爸年龄比你爸小五六岁呢,他当过兵,还在村里当过小村的组长,据说对制砖行业也懂一点,我觉得他管理砖厂就很合适。”

    其实,前几年周媛媛就想让他父亲去关云天的公司上班,但那时她在卫生院当护士,对公司情况不了解,不知道她父亲去公司适合做什么工作,就没有跟关云天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回知道了校园砖厂一直让外人管理,而且管的又不好,她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听了周媛媛的一番说辞,关云天也觉得自从他专注于昌达公司的事务,而放弃对校园砖厂的管理之后,这几年砖厂几乎就是原地踏步。

    关云天对老丈人周福山倒是非常了解,实事求是地说,周福山跟一般农民比起来,应该说多少有些能力,但关云天认为他言过其实,喜欢自我表现,由于跟自己的关系特殊,关云天一直不主张让老丈人去公司上班,怕他到处指手画脚,让公司员工无所适从,反而对工作产生不良影响。

    只要政府还没有完全禁止红砖生产,校园砖厂就应该继续存在,否则,砖厂的上百号人也不好安置,农民工还好办,里面原来那二三十名校办工厂职工,就没有那么好打发了。

    关云天也意识到,校园砖厂既然还要继续存在下去,就应该有个认真干事的样子,原来委托给一位外聘的吴姓经理,表面上倒还过得去,实际上管理松散,效率低下,砖厂产生的效益只能勉强维持。

    这回周媛媛直截了当地提出来让她父亲管理校园砖厂,而且校园砖厂也的确有加强管理的必要,关云天觉得让岳父周福山去校园砖厂帮助管理也未尝不可?但要把整个砖厂交给他,关云天更不放心。

    “媛媛,你想让老父亲去校园砖厂帮助加强管理,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明后天你就可以通知他去砖厂上班。”

    “真的?那就把姓吴的撵走,我父亲管理砖厂,保证干的比他好。”周媛媛显得很高兴。

    “不,我说的是让老父亲帮助加强管理,而不是撵走老吴,让他全权管理。”关云天再次强调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让老爷子跟老吴共同管理?”

    “对,让他俩共同管理,你认为不好吗?”

    周媛媛想了想,“也挺好,以前老吴一手遮天,真把校园砖厂当成他自己的企业了。”

    “那好,你通知他去砖厂上班就行,明天我让公司办公室下发个通知,以公司名义任命他为砖厂后勤经理,老吴为生产经理,砖厂的总经理还是我来兼任。”

    安抚好了周媛媛,后院的火熄灭了,关云天又可以将思绪集中起来,考虑昌达公司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

    跨行业经营对于关云天已经不是新鲜事,从生产红砖到帘子布,那是关云天面对的第一次挑战,如今企业又站在企业发展的十字路口,根据关云天的分析,他认为再次跨行业已经不可避免,因为企业目前从事的两个行业,已经没有发展空间。

    这段时间关云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第一次跨行业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既有幸运的成分,更主要还是当时得到了好心人的指点,否则依靠误打误撞,说不定早就碰得头破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