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斯米尔洛是画室的名字,源自画室老板喜欢的黑人歌手。名字太长,除了他自己,很少有人会直呼画室的全名。

    董曦也不例外,当她听到花店的店员敲响她的教室们,在孩子们的惊艳欢呼声中,听到店员送上一束玫瑰百合,说请艾尔斯米尔诺的董老师签收时,她惊呆了......

    居然有人能一次性将画室的名字完完整整毫无差错的读对。

    然后她才想,画室大大小小的员工里面,有哪个是姓董的。

    不怪她迟钝,除了牛姐,身边所有人喊的都是小夕老师,好听好记还好写,少有人知道她真实的姓名。

    送花的人,不用推导,就有答案。

    一个称呼而已,平日如何使用随她自己,唯独在签合约签协议的时候,必须使用真名。

    是画室的长发老板。

    她双手虚拢这一大束花,上半身被遮挡,想到这个答案,呼吸难畅。

    没有女生会不喜欢花,但是,三支粉色百合花和数不清的红玫瑰,被赋予的含义,她仅仅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员,相配吗?

    孩子们惊叹羡慕的神采,更让她心慌,小孩子都能猜到,她能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吗?

    深秋的夕阳从窗户照进教室,以往觉得温暖漂亮的美景,此刻都是灼烧她的火焰。

    必须要说清楚!花绝不能要!

    花束朝向门外,她脑中的声音很清晰,深吸一口气,腰背挺正,直立的背脊放下她灵魂的颤栗,做好准备,在她心脏过度鼓动的每一秒,支撑着她。

    课程已经结束,她让一位早到的妈妈帮忙,将十多个孩子送到家长等候室。

    董曦抱着花,顶着她不愿在意、不愿深究的他人目光,于走廊上一路穿行,她能猜想到自己的表情不太好,与其说是去婉拒他人心意,更像是去丢垃圾的。

    办公室的门大开,只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穿着宽松的太极服,正在打电话,是杨老师。

    画室有两位作主人,一位是玩音乐的长发老板,负责出资和开车搬运物资,另一位是负责教学、画室运营的杨老师。

    杨老师是教泥塑的,年事已高,六十多岁,据说和长发老板是远房亲戚关系,两人的办公室在同一间。

    杨老师端着搪瓷茶杯,站在窗口,带着融融笑意打电话道:“朱老师,恭喜恭喜,这次代表省里参加比赛,祝你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