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邓艾退出去。刘妍带着刘荞到屏风后面,各自换衣服。衣服是前不久托邓母带来军中的。都是刘妍这两年赶制出来的。

    甘氏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年前就策划着出逃,所有出逃需要的东西都预备得妥妥的。

    不多时,两人出来,已经从千金小姐变身成了少年公子。所不同的是,刘荞即便穿着换了,但神态举止却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是女童。

    刘妍却不一样,一换上直裾立刻气质就变了,以至于邓母来至今仍然以为她和刘荞是一男一女。

    不多时,邓母来了,给刘妍见礼。刘妍伸手扶起她,对她抱歉道:“大娘,我们要离开新野了,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公子不用担心小妇人,小妇人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能跟着艾儿一起走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小妇人还未拜谢公子呢!”

    “大娘……”刘妍心里一阵感动:“谢谢大娘体谅!”不多时,有人来报说主簿派人来了,奉主簿之命求见大小姐。

    刘妍起先不明所以,却并不犹豫,把刘荞留给邓母照顾,自己带着邓艾出中军帐,在士卒的陪同下来到盈门之外,只看到一辆机器普通的马车停在路边,车边站着一位佝偻老者。

    那老者见刘妍出来,快步上前,对着刘妍一躬身:“大小姐,小人是糜氏家奴,奉老爷之命给大小姐送来亲笔竹书,请大小姐过目。”说罢恭恭敬敬地捧上一个竹简。

    刘妍伸手接过,打开从头至尾看完,忍不住叹了一声,这糜竺做了那么多年的主簿,到底还是商人心肠,竟然会觉得自己和哥哥是一个可以投资的对象。

    哥哥现在身背恶名,又是背叛父亲,又是挟持人质,公然反出新野。原以为新野上下必定是口诛笔伐,各种声讨。父亲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放哥哥走,他只是不想落下过河拆桥的恶名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糜竺作为新野的核心官员之一,居然还有心思写这样的一封竹简,真是不知道该说他精明呢,还是该说他愚蠢。

    原来,给刘妍送信来的这个糜氏老奴,是早年跟着糜竺走南闯北做生意的账房先生。糜竺做了官之后,念他年纪大了,让他做了府里的总管。

    这一次,糜竺把他送给了刘妍,还送来了糜氏家族在长沙所经营的米铺的经营权。

    糜氏家族一直都是以粮食买卖为主要经营业务,虽然主业在徐州,但长沙也有他们的分号。如今,糜竺明确表态,愿意将长沙的分号打包送给刘妍。

    刘妍看完竹书莞尔一笑:“好吧,你家主人的心意,我收下了,你跟我来。”老人一拱手:“老爷还让小人带来了五张熟牛皮,十张羊皮,充作军资。”

    已经送了米铺,几张皮子对糜竺来说完全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刘妍也没太在意,只是让士卒过去,把东西搬下车。她自己则带着老人回到中军帐。

    经过一番沟通,得知老人叫糜金。糜竺之所以选他来投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老家就在长沙。只不过糜金的说法让刘妍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所有人都已经明白,刘封出新野,肯定是回自己的家族所在地长沙。除了那里,他无处可去。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但是这种被人算定的感觉让刘妍如芒刺在背很是不爽。她甚至觉得长沙可能是个陷阱,去了不是逃出生天,而是四五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