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榻上,云琅躺得端端正正,虚心听着两位老人家的教训。

    “半夜偷跑,到了行针的时候还不回来。”

    梁太医叫来小药童,把一盆黄连倒进了药炉里:“再有一次,就把你绑在榻上。”

    “您放心。”云琅真挚认错,“再不偷跑了。”

    “好好的身子,竟叫你糟蹋成这样。”

    蔡太傅满腔怒火,站在榻边瞪他:“如今竟还这般不知心疼自己!”

    “知道了。”云琅诚恳保证,“定然心疼自己。”

    “这话听你说了千百次。”

    梁太医捏着银针,一句扎一针穴位:“不卧床,不静养,不宁神,不静心。”

    云琅点头:“是……”

    “不像话!”蔡太傅气得胡子乱飞,“看看你如今的情形,比肉泥强出多少?!”

    “……”梁太医放下银针:“话不可乱说,如何就不如肉泥了?”

    “他当初何等扛揍?那时你说他九死无生,不也都好利索了!”

    蔡太傅仍在气头上:“如今这般缠绵病榻,身子弱成这样,如何是乱说了?”

    梁太医最烦有人提当年九死无生的事,拍案而起:“说了千百次!他那时原本就是绝命的伤势,运气好命大罢了!你这老竖儒——”

    “江湖郎中!”蔡太傅瞪眼睛,“你若治不好他,老夫自去找人给他治,免得再重蹈当年之事!”

    ……

    小药童头一回见眼前阵仗,抱着黄连罐子,愣愣立在一旁。

    云琅躺在榻上,眼睁睁看着两人吵成一团,伸手把人往榻边拽了拽:“来,一会儿就要扔东西了。”

    小药童有些紧张:“会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