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好一会儿,顾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一直拒绝与我交流,我只能先离开。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起身,最后一次检查仪器,拿上手提包,转身离开。

    按下门把手的那一瞬间,顾翰扯着沙哑的嗓音叫住了我。

    “沈姝。”

    “除非你改变主意,愿意和我结婚,否则也不必再来了。”

    回头一看,他还是安安静静的保持刚才的姿势,仿佛一直没有醒过。

    但我却很清楚,他只是没睡着,刚刚的话也不是幻听,是他的心结,十几年的执念。

    心里说了一万遍对不起,却不敢真的说出口,全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关门退了出去。

    见我出来,拾简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关切的问,“怎么样?”

    她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些力量,支撑即将听到的任何消息。

    我摇摇头,不敢将那些对话如实说出,“不太好。”

    开口了,眼睛也像沾了胶水似的,不肯张开。

    甚至病人的意思,哪怕只是说谎,只要满足了病人的心愿,依旧能达到鼓励的目的。

    可顾翰太聪明,对我也太了解,善意的谎言在他面前是可笑的,甚至会被看作是同情,可能引起反效果。

    而实话,就是我什么都不能承诺,我给不了。

    对我好的人,爱我的人,不仅仅是顾翰,他想要我的命可以随时拿去,但我得为我爱的人好好活着,也不能为了任何一个,去伤害另一个。

    拾简眼里晶莹的水汽瞬间飘散,目光暗淡下去,显然这结果不在她设想之内。

    是啊,她做了那么大的让步,找来他心心念念的人,他怎么还不满意。

    她就是想要她的丈夫,她爱的人活下去而已,这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