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晋阳点了点头,拍了拍心不在焉的索元龙,带头向林荫路深处走去:“有的,虽然不多。”

    他们没有沿着那些渠走,而是沿着林荫路一路向前,主要是渠在林子里蜿蜒而过,那些林子里的树木都是些拗造型的所谓景观树,主要是给人拈花扶枝照相用的,太矮了,就是史兰走在其中也要刮碰头,也只有索元龙不在乎。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越向里面走,地上林中的古怪痕迹就越多,晴朗的空也变得阴霾,空气中充满了的血腥味,还有些泥土的腥气。

    一开始几个人以为这泥土的腥气是挖掘渠造成的,可是这味道一直萦绕不散,那渠再怎么看起来也一了,土腥味怎么会还这么大。

    走过山坡的半山腰,距离事发地点不远的地方,刁德一最先示警,几百米外浓雾弥漫,里面隐约的传来时而高亢时而浅唱的诵经声,章晋阳没看到人,却听出来这至少是四五个和尚,念的还不是一部经,配合起来有一种诡异的压力。

    那片大雾如同活物一般,随着经文声的高低起舞收缩,时不时的还有低吼声从中传来,也有女子的娇叱,基本就是在痛骂和尚们不知廉耻、助纣为虐、冤枉好人之类的,听的章晋阳很想笑。

    这女人的不就是霓虹和尚的生活常态么?看来也是个不通世情的。

    霓虹的和尚和世界各地的和尚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们不是僧人,是政客,和尚这个身份只是为了接触高官达贵更方便一些而已,霓虹僧人有那么十七八个公开的情人是很正常的,出入如果没有豪车还会被人瞧不起。

    至于这些有力量的和尚,基本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阴阳师剃了光头罢了,念诵的那些经文激发的也不是佛主的力量,而是他们的寺庙里,积攒下来的愿力,所以也是属性各异,功能千奇百怪。

    不过这一波和尚里,至少有一半是束缚类的,听那女人恼羞成怒的话,多半还是绳艺大师,章晋阳想了半,才想起来有个惧留孙佛,是靠绳子出名的,要不是博古通今绝对想不起来,这个佛好像都没有人拜的。

    据这个佛是婆罗门种,姓迦叶,在舍卫城附近还有他的出生地遗址,是过去七佛之一,排位还在释迦牟尼佛之前,地位高崇,弟子中比较出名的,是毗楼罗。

    而毗楼罗的意思是蛇王,不过归属很有问题,有的人认为是龙八部中“龙众”的一支,有的人在认为,是地龙一族“摩乎罗伽”的某一位王,而摩乎罗伽是龙八部中和龙众齐名的八部之一,统管地上一切腹行生物。

    听起来和绳艺关联匪浅,他记得有一个绳艺分支的名字就叫花之蛇的。

    那个女人似乎修养很好,至少到现在都没听到她方言——在霓虹,方言就意味着脏话,因为当初在厘定语言的时候,官方的把所有脏话都从霓虹标准话中剔除了,这就导致了脏话只能使用方言,各个地区还不一样,慢慢的一些语言习惯就养成了:方言≈骂人。

    和尚们对于这种官方语言的刺激一点都不为所动,太没有力度,只是加紧的把经念了又念。

    有雾挡着,一行人没打算这么鲁莽的冲进去,章晋阳询问了一下刁德一,得知他可以隐约察觉和尚们所在位置的时候,就递给他几个手雷,让他飞起来空投下去,还不放心的直接把保险拔掉了,吓得刁德一飞起的时候连毛都掉了两根。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虽然惹来刁德一的痛骂,但他忽略了,反正这鸟也不敢太过分,无非就是混蛋之类的),这层雾气应该是一个结界的负作用,手雷把一个离得近的和尚炸出来的时候,这个瘦枯干的花胡子老头毫发无伤,就是只穿一个兜裆布有点辣眼睛。

    关键是章晋阳瞟了一眼那兜裆布,犀利的眼神发现那其实是一张陀罗经被……

    陀罗经被这东西,一般都是给死人用的,大约相当于裹尸布,只不过上面密织满诸佛菩萨金刚力士的真言密咒、功德名号,据死者生前做了多大的孽,死后裹上这个经被都没事,阎王都不敢审,见了还得打躬作揖。

    这是密宗的法宝之一,后来到了老满朝,皇帝都信佛,对于地狱的描述佛教还是很详尽的,这些皇帝搞的大屠杀有那么多,很恐怕自己堕于地狱永不超生受无间之苦,所以才钦点了这玩应儿裹身做随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