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左没有去参加唐苏的葬礼,而是弄了一瓶安眠药。

    他知道,一个大男人,寻死觅活的,真的挺掉价的,但唐苏走了之后,他真的觉得,他的世界,再无光明了。

    活着,了无意义。

    还不如,去下面找她,生生世世赎罪。

    纵然,就算是他到了地下,也未必能够洗清他身上的罪孽。

    陆淮左总觉得,吞了一瓶安眠药,还不够保险,他趁着仅有的一点儿意识,又拔出了他放在床头柜里面的一把刀。

    割腕。

    为了不让血液凝固,以免血流太少,没法死得彻底,他特地将手腕泡在了温水浴缸里面。

    源源不断的温水流入,他身体里面的血,也能源源不断地流出。

    那些血,都是一些肮脏的血,流干了,活干。

    曾经,他可以用他的血,给出了车祸的小深输血,可因为他心中,住进去了一只恶魔,他拒绝给小深输血。

    他的苏苏,只能以病重之躯,给小深输血。

    结果呢?

    结果,他的苏苏的病情加重,他还永远地失去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那个时候,他身上的血,很重要,很珍贵,也能发挥些作用,可现在,他身上的血,只会让他自己觉得恶心。

    看着血液一点点从手腕中流出,陆淮左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快与欢喜。

    他终于,能去找他的苏苏了。

    见到他的苏苏,他该说些什么呢?

    对,他应该说一句,嗨,小姑娘,你看上去有些眼熟,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你,我对你,一见钟情。

    手腕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安眠药渐渐发挥药性,陆淮左的意识,越来越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