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这个心思,自洛阳领命后,并不曾回河东调动本部兵马,只将随身的一百人及樊、张二将带了来,作为亲卫使用。

    这一百人,都是随他南征北战的精锐,其中大半都是胡人,马术精湛,杀法凶狠,樊稠、张济亦是随他多年的悍将,在董卓想来,便是一两千黄巾精壮亦能挡下,只待他稳下大军阵脚,趁势一冲,依旧胜券在握。

    河东兵动似雷霆,一股脑卷向城门,虽只百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威。

    这时刃镞营不过刚刚出城,只有鲁达仗着马快,当先杀出,迎面同河东兵撞在一处。

    鲁达一看那些骑兵奔来之势,便知遇上了精锐,大喝道:“来得好,正要猛士血肉,来祭洒家神兵。”

    说话间狼牙棒抡起,迎面几个骑士不及招架,连人带马扫得飞出。

    余者见他如此勇猛,下意识减缓马速,却是正中鲁达下怀,纵马一撞而入,狼牙棍横挥乱砸,顷刻间打出条血肉胡同。

    樊稠、张济见了大惊,张济惊呼道:“不过一群贼寇,岂得这般猛士?”

    樊稠叫道:“你我合力厮并了他!”

    这二人都是凉州悍将,虽然吃惊,却无惧色,一左一右,一使大刀,一使铁枪,便来双战鲁达。

    鲁达见二将来势汹汹,也不多话,抡转大棒就砸,三人叮叮当当战在一处,樊稠、张济虽也勇猛,却不及鲁达招数精妙、力大过人,不出数招便落在下风。

    刃镞营此时赶上,趁着河东骑兵围攻鲁达,散开两翼包夹上去,那些枪手按着鲁达平日教导,两两配合,一上一下同时出枪,河东骑兵猝不及防,有的留意到他勾割马蹄,纵马避让,却吃另一杆枪勾住身上甲叶,横拖倒拽扯下马背,有的挥动兵刃砸挡来枪,又被扯动马蹄,摔下马背。

    刀盾手们更是悍不畏死,自枪手侧边抢出,抡刀把那些落地骑兵乱剁,短短片刻功夫,一百骑兵损折近半,余者怯意大生,回马便跑。

    骑兵速溃,樊稠、张济双双大骇,全然想不通自家纵横西凉的精骑,如何这般快便败阵。

    眼见鲁达攻势如火,张济毕竟心思果决些,把牙一咬,倒拖长枪便走,剩下樊稠又惊又怒,大骂道:“张元江,岂敢卖我!”

    董卓望见自家骑兵溃败,也是大惊,把牙一咬,纵马奔出,暴喝道:“兀那贼将,汝敢伤吾部将,董某必屠汝满城!”

    说话间弯弓搭箭,望定鲁达便射。

    董卓天生力大,箭法亦是不凡,桓帝在位时,他来京中任羽林郎,每随桓帝射猎,必携两幅箭囊,于纵马飞奔时左右开弓,百发百中,深得桓帝赞誉。

    鲁达听得风声锐啸,心知对方开得重弓,连忙把狼牙棒一扬,磕开来箭,樊稠趁机要走,鲁达反手一棒挥来,樊稠忙把刀来招架,两下一撞,大刀磕开,露出胸前门户,樊稠心知不妙,正待跳马逃生,却见那条棒呼的画个小圆,变招直捣,但听咔嚓一声,胸甲吃他一棒捣得粉碎,翻筋斗落于马下。

    鲁达两眼望定董卓,单手运棒,当头一下敲碎樊稠天灵,这才喝道:“入娘撮鸟,洒家杀他便杀,你能咬俺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