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恼怒起来,对韩当道:“你说朱儁这厮无礼么?洒家们辛辛苦苦替禹王造的城子,他也敢贸然攻打,着实不当人子,幸好俺们来得及时,这城池犹自未失。”

    原来此时城池四下,都被汉军红旗围定,但城头上飘扬的,依旧是黄巾军的黄色大旗,大书“地公将军”四字。

    韩当对他所言信以为真,点头道:“朱中郎虽然无礼,但他如今兵多将广,四面重重合围,俺们如何能进城中?”

    鲁达皱眉道:“若是洒家独自来,一人一马,这条狼牙棒在手,只要不遇见刘备兄弟三人,谁能拦洒家?只是如今有你,却费周折,你待洒家想一条妙计。”

    韩当敬佩道:“大哥文武双全,不愧救世神将!”

    鲁达呵呵一笑,闭上眼睛苦思,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酒肉,哪有计谋?

    不由焦躁起来,心想洒家在韩兄弟面前放了大言,若是想不出条鸟计策,岂不吃他小觑?

    便去想宋江、吴用打仗时用过的诸般计策,一一比照,猛想起当初破方腊时,乃是柴进化名柯引,带了燕青混入方腊阵营,做了永乐朝的驸马,关键时刻里应外合,大破帮源洞。

    随即又想起打田虎时,亦是张清化名全羽,去襄垣城卧底,娶了郡主琼英,鸩杀大将邬梨,后来更诱骗了田虎前来,将之生擒。

    顿时眼睛一睁,自言自语道:“好计,好计,这是三十六计浑水摸鱼的手段,倒颇适合如今景况,只是洒家相貌,却无柴大官人、张清兄弟那般俊秀……”他又把韩当相貌看了一看,摇头道:“俺这兄弟,更是连洒家也不如了。”

    韩当忍不住问道:“大哥,什么妙计?你且说来,小弟替伱参详参详也好。”

    鲁达便道:“洒家想渡口那小卒说,朱儁麾下兵马都是拼凑而来,又是各郡郡兵,又是世家私兵,料他们互相也难相识,因此怎么设個法儿混进他营里,待攻城时,俺两个随着抢上城头,黄巾一系便即反戈,先杀他个措手不及,又如愿进了城中,岂不妙哉?”

    韩当喝彩道:“好计策!大哥,若要进他营中也不难,你看那里城墙下,弃了许多残破器械,想必官兵必要打造些新的器械才好再攻,俺们守在林子里,待他伐木时,便趁机混入。”

    鲁达喜道:“妙哉!不料你这个兄弟,脑子也同洒家般会转,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他领了韩当,先寻个冷僻处,埋了甲胄、兵刃,只把张角的书信藏在裆内,又解开两匹马的鞍鞯,搂着太平的脖子道:“太平儿,你是神马,当知洒家心意,你且在这山中快活几日,待洒家来寻你时,亲自唤你才出。”

    那白马打个响鼻,连连点头,似乎听懂一般,鲁达愈发欢喜,搂着亲热了许久,才依依不舍放开,任其自去,自己则同韩当,寻了片离军营最近的茂密林子,悄悄潜入。

    二人忍着虫子叮咬,一直等到太阳西垂,正要放弃,却见官兵营中,懒懒散散走出近千人来,手上提着些大斧、长锯,正往二人所在之处走来!

    这正是:

    莫道豪杰无伎俩,且将故智再施来。风云欲动英雄怒,独挽狂澜展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