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蜀汉三义

    秋风冷涩,枫叶已落了许多。

    我将树下的枯叶捡起放在篮子里,倒不是想学林黛玉葬花,只是觉得叶子烂在土里会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将它们拾了,放在要枯死的山林树下,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正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叶子也应是如此。

    捡到一半,天突然阴沉起来,风也开始狂肆的咆哮。

    这一切来的太快,几乎是毫无预兆。篮子里的枫叶被风吹走,我连忙将篮子牢牢抱在怀里,怕它也一齐被风吹走。这可是顾爷爷花了一夜才编好的篮子。

    这里离顾爷爷的家有些距离,离诸葛亮家倒是挺近的。我在思虑,是顶着狂风回家,还是冒昧的去拜访他呢?

    上天并没有给我考虑的时间,大雨倾盆而下,一瞬间就将我的衣裙淋湿,发髻也被雨水冲乱,此时的我又怎是狼狈两字可以形容的。

    当我踌躇间,自雨中隐隐传来书棋的声音。我抱着篮子呆愣在原地,大雨遮蔽了我的双眼,雨中的事物皆看不真切。原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书棋撑着伞出现在我跟前时,我的惊讶不比他少。

    “姑娘,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又带着些崇拜,听得我糊里糊涂的。没等我想明白,他已塞给我一把伞“先生说天降骤雨,山路难行,请姑娘先随我回简庐。”

    简庐是乡里人为诸葛亮的屋子取得名字,第一次到简庐时,也是这样的阴雨天气。依然没有带伞的我,也不顾主人是否同意,便一头钻了进去。看到屋内雅致的布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陋室铭》。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看着看着,竟不自觉的出声念了出来。

    “姑娘好才情。”

    他当时着了一身青衣,像是雨后的翠竹一般。也是从那时起,我常常去为书棋送果子,男女有别,我却再也没有进过简庐。

    我打开伞,伞纸泛白伞面绘着翠竹,栩栩如生。随着书棋往简庐走,我的思绪早已飘远,平日里,简庐就只有他与书棋两人,这里的人家伞都是不多的,像诸葛亮那般的也仅有两把。一把书棋的,是一把普通的油纸伞,一把他的,洁白的伞面上有他亲绘的翠竹。

    我握紧了伞柄,心里只觉得暖暖的,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尽管我从未牵过他的手,从不知道他手心的温度如何。

    到了简庐时,我的衣裙和鞋子早已被泥水染得肮脏,不安的在庐外徘徊,不敢入内。

    书棋请我进去,我婉言谢绝。他见我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庐内。我蹲在简庐外,虽淋不着雨,却被呼啸的冷风吹得打颤。

    “外面这样冷,你也不怕着了凉。”熟悉的声音刚落,身子便被一阵暖意包围,惊讶着起身,却见诸葛亮立于门口含着看我,眼里颇有些无奈之色。

    我身上披了一件外衫,淡淡的馨香,是诸葛亮身上的味道。这一认知让我羞红了脸,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眼角瞟到屋内偷笑的书棋,心下了然。怕是他认为我不敢进去,才让诸葛亮来“请”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