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说游将军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让一个门生来照顾夫人。娶了她家夫人那真是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还不知道珍惜。

    她想,夫人怕是初夏时节躁得慌,有些想念游将军了,否则这几日怎么会心神不宁得紧?

    真正让陈芊懿心神不宁的主,此刻正坐在去衙门的车上。路过原本热闹的集市,此刻都已经在收摊了。再要热闹起来至少得到黄昏以后,夜市才会起来。

    路过梅园时,沈严平多看了两眼。他叫停马车,和秋菊对视一眼后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他是第一次带着秋菊往衙门跑,秋菊也一头雾水。沈严平在车上给她解释布置了一番,她也就恍然大悟了。

    秋菊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让夫人来办?她伶牙俐齿,可比我聪明多了,公子也用得习惯了。”

    沈严平不着声色地笑了笑,渐暗的夕阳里,他的眼睛尤其明亮:“她可对岳老板意见大着呢。”

    秋季虽然不知道,金陵来的夫人能和平都的戏子有什么恩怨,但既然沈严平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追问。

    “那日我和岳老板相约坊子,被她撞见了。”沈严平轻描淡写地说。

    秋菊恨不得打一顿这个不正经的主子。

    沈严平接着往衙门方向走,那里还有不痛不痒的一件事等着他。他本无心这些男女风月情,若不是江夫人的事牵扯着平都安危,他大抵一句话也不会多问。

    但想到那日陈芊懿在江府上受的委屈,断然是没有不去一探究竟的道理。

    踏进衙门,门口的吏胥通报道,已经让阮辰瑜在偏房候着了,沈严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与平时无异,但吏胥却不由得感到丝丝寒气。

    他缓缓走上阶梯,推开木头门,阮辰瑜低着头,绞着帕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见是沈严平,立刻流露出惧色。

    “贱婢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游将军,对着夫人说了那样的话……”

    大概是江旭一生气,把该说的不该说地都告诉了阮辰瑜。正要开口,阮辰瑜慌忙又道:“此事我绝不会声张!出了这扇门您就是安抚使!一直都是!”

    她圆圆的眼睛看着沈严平,倒是个识相的人。加上她又是服毒又是发疯的事在街坊基本传开了,她说的话一旦违背常识,估计都会被当做疯话。

    沈严平因此并不害怕她会暴露他的身份,江旭这一激反而还给沈严平省了不少事儿。

    “那日你说什么话了?再给我也说一遍呗。”沈严平负手而立,身前的椅子都没拉开。

    阮辰瑜抬头望着他,吞了口口水,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