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回到饭厅,赵锦初还在惬意地品着米酒,“如何?”

    薛洛摇了摇头,“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我总觉得,仅凭她一人,那晚不可能成事。我的行踪,得有人看见,有人跟踪,有人找准了位置,这位置还得有十成十的把握能确保我一定落水。”

    “那日后,我问过秋月,王越玥早出晚归,偶尔在路上遇见,她也总是目不斜视、从不逗留。她怎么能那么准确地找到只有那一处没有矮树丛的缺口呢?”

    “还有,我仔细回忆了,那晚仓皇逃跑的背影不像是她的。她的身形纤细些,可那晚的人明显比她壮实不少。”

    赵锦初也沉思了起来,“难道,宫中有她的帮手?”

    薛洛不置可否,“难说,王家树大根深,在这宫中有些眼线,也属正常。”

    “就算她不是凶手,至少也是主谋。她可真够狠毒的,你们两家还是姻亲,居然能下这样的死手。若不是我留了心眼,你当真就没命了。”

    薛洛拿起酒杯,沉默地喝着米酒,没有再说话。

    ……

    又上了八九日的课,永宁公主看出了女娘们的疲累,于是决定放一日的假,于二月初三晚办一场游园会,并在公主院中的飞霜阁里观歌舞。

    因着前些日子的遭遇,薛洛也不想四处走动惹上乱子。于是从下了课后,就一直窝在梧桐苑看书。

    本以为能平静无波地等到游园会,结果在放假那日的下午,福生过来了。他手上什么都没有提,“薛姑娘,太后有请。”

    薛洛迟疑了一瞬,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随着福生赶紧过去了。不走不知道,一走才发现,那日和李玄然约见,从百福门走到肃章门,竟是在太后的宫中穿梭的!

    薛洛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暗自盘算着,若是太后问起此事,自己该如何回答。可到了太后的宫中,太后问自己的第一句话却是:“吾听说,你与昌乐、王家姑娘分别对弈,把二人都击败了,可有此事?”

    薛洛规矩地答道:“回太后,确有此事。”

    太后一挥手,嬷嬷便把棋盘搬了上来。薛洛正在怔愣,太后淡淡道:“你上来坐,与吾对弈一局。”

    薛洛只好顺从地过去了。

    与太后只过了十几招,薛洛便发现,太后也是弈棋的高手。她看似不动声色,出棋小心谨慎,实则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薛洛正在犹豫是顺势败北还是反攻之时,太后突然道:“薛姑娘,你这样的水平,是如何赢过她们二人的?”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定定地看向薛洛。

    薛洛起身,躬身对太后行了一个大礼,“不敢欺瞒太后,我就算用尽全力,恐怕也不是太后的对手。”